第4章 顾望舒重生改命运赫连爵登门定乾坤④

\u001a孟滢的哭声戛然而止。

会如何？

以顾家男儿的性格，一定会杀回京城报仇雪恨。

一旦失败，将会被株连九族。

她的身子抖得更厉害。

“可...可是如果我不听贵妃的话，她会诬陷顾家通敌卖国，皇帝那么宠她，一定会相信的......到那时......”

到那时，顾家依然逃不掉被株连九族的命运。

这一点，顾望舒非常确定。

“但至少皇帝不会立刻动顾家，一直到明年春天来临前，顾家都是安全的，因为北部边陲需要顾家。”

与赫连国北部边陲接壤的是漠北游牧民族。

入冬后漠北粮草短缺，每年都会南下进犯赫连国强取豪夺。

一个月前，漠北再次进犯赫连边境。

按照往年惯例，到了这个时候皇帝会下诏向边关运送冬衣和粮草，将士们吃得饱穿得暖才能抵御外敌。

可是今年却变了。

温贵妃在老皇帝耳边吹枕边风，将粮草和冬衣白白送去了漠北。

按照她的话说，只要漠北游牧民族有吃有穿就不会屡次进犯。

这样做不仅可以彰显皇帝陛下圣心悲悯，大国气度，赫连国还能避免一场战争，百姓得以休养生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其他国家见了也会盛赞陛下明君风范与我国交好，岂不是两全其美。

老皇帝被她美色所迷，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然而。

漠北得了冬衣和粮草并未善罢甘休，反而愈加猖狂，吃饱喝足后，以骚扰边关为乐，百姓苦不堪言。

反观镇守在关边的赫连将士，只能穿着单衣忍饥受冻，苦苦支撑。

孟滢想通了，泪水再次涌现。

她错了，她大错特错。

她被温贵妃骗了！

还好小舒及时阻止了她，还好小舒救活了小殿下。

不然......后果她不敢想象。

愧疚如潮水将她淹没，孟滢一头磕在了地上，“砰”的一声。

再次抬起头，额头鲜血直流，淌入她的眼，随着泪水流出，如同血泪。

“如果我以后设法弥补，你是否可以原谅我？”

她满脸鲜血刺痛了顾望舒的心。

“或许......”

模棱两可的答案，却给足了孟滢希望。

她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跪的时间太久，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站都站不稳。

她强撑着，冲顾望舒扯出一抹笑，而后转身离开。

每走一步，膝盖宛如针扎一样的疼。

她咬牙一声不吭，佝偻的背影，不像十六岁的花季少女，更像是老态龙钟的媪妪。

孟滢步履蹒跚地出了院子。

眼里痛苦慢慢被仇恨取代。

温贵妃！！！

胆敢伤害顾家，伤害她最在意的亲人，不可原谅。

迟早有一天，她也要毁了她的家。

......

站在雨中，顾望舒愣愣地出神。

为她打伞的秋池，关切道：

“小姐，外面冷，回屋吧。”

顾望舒仰头看天，阴雨的天空灰蒙蒙的。

“什么时辰了？”

秋池想了想，回道：

“小姐醒来前奴婢才看过漏刻，是辰时末，这会儿约莫巳时刚过。”（巳时：9点到11点）

“巳时......二伯已经下朝了。”

“是呀，二爷应该是正往家里赶。”

秋池有些纳闷，不明白小姐为何突然提起二爷。

顾望舒提裙匆匆出了小院儿，秋池赶紧跟上为她打伞。

“小姐我们去哪？”

“去给祖母请安。”

请安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见二伯。

二伯每次下朝都会去祖母处请安，顺便陪祖母用午膳。

她猜测，二伯在朝堂之上定会提及边关冬衣以及牢狱中的周子偃。

但皇帝昏庸无道，看不透温贵妃险恶用心，对于边关将士和身在囹圄中的周子偃视若无睹。

她要去祖母处探听一下二伯有没有应对之策。

顾望舒脚步加快了几分，冒着雨来到顾老夫人的慈静堂。

婆子见了她，速速去通知老夫人。

不等她进入内室，顾老夫人的声音先传了出来。

嗔怪中不乏关怀。

“昨日才落了水，今天又下着雨，你这孩子怎么就来祖母这了，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棉毡帘子挑开，顾望舒还没来得及请安，双手就被迎面而来的老夫人握住，拉着她坐到了暖榻上。

“瞧瞧这手凉的。”顾老夫人满目心疼，转头对伺候在身边的嬷嬷道：

“蓝月，快把汤婆子取来给小姐暖暖手。”

“唉！”蓝月答应一声，片刻为顾望舒取来手炉，还不忘给她的腿上加了一条狐裘。

一番折腾下来，顾望舒一身的凉意被驱散，身体变暖，心更暖。

看着祖母满是慈爱的脸，顾望舒心中酸楚，险些落泪。

做孤魂野鬼的那一年时间，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亲人在面前死去。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至今回忆起来，都宛如落进了无底洞，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顾望舒将脸贴在顾老夫人怀里，双手紧紧搂着她的腰，声音闷闷的。

“祖母，我好想你。”

顾老夫人笑着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