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聚赌
般,在尔等看来,是不是一个怪物?”夷吾突然道。他如此这般存了千年,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成。千年来披着人皮······他早便厌倦了。不知怎地,夷吾突然想起叶媺那张生机勃勃的脸。 勾凤立即跪下,“尊上切莫有此想头!若不是尊上,我等早灰飞烟灭。上天不公,非尊上之罪!” “昨日,魃卫来报,山泽湖有狗妖出没。明日,勾凤便将寻来的狗妖之目,献给尊上。” “尊上,勾凤有不解之处。尊上何不夺了那叶媺的息土之体?” “万物喜无极,息土亦如此。抢了息土之体,若没有无极本体,亦不能生生不息,不死不灭。那日琳琅山,吾之裂魂入无极而不入吾。也是如此。”夷吾冷笑道,“待到七魂入齐,吾夺之,何须息土!” 若这裂魂真的集齐了,他或许,也可以像个人般,活着。 这日叶媺真是无聊到极致。她发现院子外面居然有棵石榴树,便掐了两三枝叶子插在头上,隐去气息,走出内院。 叶媺将鬼王的“后宫”逛了个遍。原来这一百年来,鬼王迎亲之日,鬼王也偶尔兴起,留用一二鬼妻。这偶尔的频率确实非常之低。百年过去,也填不满这“后宫”,也就才十一位夫人。 更可悲的是,这些夫人只怕鬼王早已遗忘,更莫要说能记其姓名一二。 听说百年间有那么一两次,鬼王传了一个原是乐姬出身的夫人过去弹唱过一两回,后来也没有再传唤。 这些夫人个个都深居简出,日常也就串门聊天,倒也相安无事。 叶媺实在无聊至极,与夫人们都打过照面。有三个新得的夫人,也就三四十年间才来的,跟叶媺甚合得来。 叶媺就用木头做了麻将牌,教她们打麻将;又用纸做了扑克牌,教她们炸金花。 这两样玩意儿最适合打发时间,不用半日功夫,这三个夫人和叶媺打得火热。便叫了女侍传茶送果,杯盘碗盏,明杠暗炮,欢呼不断。 又引得剩下的八个鬼夫人也好奇不已,过来相看。果然是她们未见的新鲜玩意,便跃跃欲试,一试便不休。 叶媺是老江湖了,看大家玩得兴起,便道,“这玩意好玩,但若有赌注,更添趣味,夫人们可愿试试?” 众夫人百年来日子无趣得紧,有了这么个行当,都拍手赞同。 于是金银珠宝、冥钱蜡烛、朱钗妆奁,都搬抬出来。 话不多说,叶媺赢得盆满钵满。只是这些鬼王夫人玩了便彻夜不停。她们为魃,本无需睡眠。但叶媺却扛不住了,到了人间的三更天,她已经呵欠连连。跟鬼王夫人们承诺明日再教她们个好玩的,才被放走。 “叶媺,你这样合适吗?”琳玉道,“骗了这许多财宝?” “诶,你说话小心啊,这哪是骗,愿赌服输,我是绑着她们还是架着她们!” “正事你可别忘了!那迷榖之花要再开启寻魂指引,需要再有鬼王的眼泪。” “知道了,知道了,过两天去取。” 说完,叶媺舒坦地倒在床上。虽说这原是给鬼王夫人们掌事的嬷嬷住的,倒也还不赖。想着,叶媺沉沉睡去。 诛仙阁门外。一个老嬷嬷跪在地上。 诛仙阁掌事惊奇地看着嬷嬷,这百年来,李嬷嬷未曾踏足过诛仙阁吧? “嬷嬷何事?”掌事心下虽惊奇,但倒也问得平淡。他是五百年前受鬼王点印的,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 “登掌事,”李嬷嬷道,“此时事关重大,还是请通报一声。老身不得不报。” 登掌事更惊奇了。据他所知,鬼王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百年来未曾宠幸过哪位夫人。因此鬼王的夫人们相处融洽,仿若姐妹。那后院更是静若深水,翻不起一朵浪来。 登掌事通报后,便引李嬷嬷到诛仙阁内。 隔着屏风,李嬷嬷跪拜再三才道。 “昨夜老身听得后院夫人们喊叫连连,彻夜不眠。百年来未曾见过。本已有些疑惑。今日一早,居然,居然——” 李嬷嬷顿了一下,“居然听到,三夫人的厢房内,传出一些诡异的话。” “什么话?”登掌事问道。 “声音很小,约莫是杀手,遮掩之类。老身还隐约听到,三夫人被杀了,五夫人被杀了。”李嬷嬷有点颤抖。 屏风后的夷吾微动。 “嬷嬷,你怎么不叫魃卫来擒?”登掌事激动起来。 “老身听得不太真切,且夫人们都是魃体,还如何杀死。但老身又不敢不报。怕别是有什么事,担待不起!”李嬷嬷垂泪。 夷吾从屏风后走出来,面若寒霜,“新来的十二夫人宿在何处?”魃域只有一个是人,只有她或可被杀。 登掌事未曾见过鬼王如此情状,不禁喏喏道,“听闻是后院原掌物贵嬷嬷那里。在,在三夫人对面。” 夷吾旋风般消失。 登掌事抚着胸口顺气,对旁边的三个小侍卫道,“这几日你们可仔细些!小心鬼王扒了你们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