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惊鱼掷浪声(3)
,又看看那个,觉得有点怪,便拉着裴郎坐到身侧,开始给人彼此介绍。 裴饮雪的神情依旧淡淡的,有在听闻她就是“前婚约对象”时,忽然目光闪,转头看着薛玉霄。 她是不是说过把自己送回去之类的话? 这一瞬间,一种极含糊、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困惑涌上了他的心头,裴饮雪表面上跟李清愁相识,手心却沁出了冷汗,他垂下袖子,在袖摆的遮掩下轻轻地抓住了薛玉霄的衣摆,似乎这样能得到一些令他镇定的安慰。 “看来这个棋道师我是当不了了。”李清愁对他的现状很满意,“我亲眼见到,了一辈的托付,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薛玉霄道:“不如我问问……” “嘶。”李清愁抽了口气,马上打断她,“你这么厉害,怎么读不懂半点与郎君的相处之道,有些事,当着外人的面怎么能问。” 薛玉霄听劝,立马把话头掖了回去,转道:“其实这些天我一直在,你的名声传进薛园,不过空了很多日。像你这样的人,应该在清谈宴上大放异彩才是。” 辩难,这是士族女郎扬名的最快通道。最好是名声大振之后归隐山林,立马就有“名士”之风了,不出三年,皇帝必派人求贤,这是众人津津乐道的“终南捷径”,指隐居反成了做官的捷径。 李清愁叹了口气:“芙蓉娘看管我,如同猫儿看管鼠,我连出那个鼠洞爬墙……不过这些是小事,最可怕的是我没有钱买书,书籍贵重,不看书,我就不知道京中时兴的辩题风气。” 薛玉霄笑眯眯地道:“这有何难。我藏书万卷,你肯教我武功,这里的书你随便借,什么孤本名篇,我不眨一下眼睛。” 李清愁看着她的笑容,总感觉对像是在鼠洞面前放了点吃的,然后另有盘算地招招手——薛玉霄可比李芙蓉那种坏在脸上的人难揣测多了,她立马又谨慎起来:“你不说我偷你的书,告我偷盗,把我打死吧。” 薛玉霄:“……” 李清愁虑周,仍很紧张:“你不有什么别的求没说吧?就教你武功吗?” 薛玉霄默默地喝了口酒,依然一言不地看着她。 李清愁小心翼翼地转头问裴郎君:“我没欠你钱吧。” 裴饮雪:“……没有。” 她缓缓出了口气,伸手握住薛玉霄的手,高兴道:“虽然你一个字没说,但我从婵娟你的表情里看到了无语凝噎,你这样正直,一定不害我。” 薛玉霄道:“现在才知道我正直。” 李清愁还跟她亲热交谈几句,突然感觉芒刺在背。她看向杀气的来源,见到裴饮雪用那双漂亮清冷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握住薛玉霄的手。 李清愁愣了愣,把手挪开,杀气消失了。 她咽了下口水,心道这小郎君俊美倒是很俊美,就是善妒得严重,她才碰了一点肉皮儿啊。 李清愁压下亲热词语,郑重地向她表达谢意,随后人约定好习武借书的时间,李清愁便马不停蹄地告辞了。 薛玉霄望着她离去的魁梧身影,托着下颔,有点儿走神地问:“我什么时候能练成这样……” 韦青燕没敢说话,旁边的裴饮雪轻飘飘地道:“你喜欢她这样?” “也不是。”薛玉霄不疑有他,“这样很有安感嘛,我们回去。” 她说着起身,衣料上带起一阵不自然地振,薛玉霄低头一看,见到绦带边的长裙被他抓皱了一块儿。 裴饮雪迅速地抽回手,又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长裙,沉默一息,默默地伸手把褶皱给抚平了。 薛玉霄抓住他的手。 掌中的手指微微僵硬了一瞬,很快反握住她。 薛玉霄带他走回院,人行过廊桥,园中鸟雀啁啾,几白鹤在长满青苔的池边石板间踱步。 人心各异,片刻后,是薛玉霄先开口。 “我有事问你。” 裴饮雪的脚步停了。 “你想不想去李清愁那里?如果你愿意,正可以重修旧好,我想办法让你清清白白地过去。”薛玉霄看着他问。 裴饮雪与她四目相对,他能听到自己怦然的心跳声——在这片空荡荡的胸腔里,仿佛有一无形的手,突然攥住了他的心跳。 他的呼吸骤然变得很轻,所有情绪被压抑在眉眼里,不露一点痕迹:“什么问我这个?” “你们曾有婚约。” “我们素未谋面。” 在人长久的相对凝望当中,连薛玉霄的心绪惊起波澜了,她伸手捂住胸口按了按,继续道:“我是问你的意愿。” “你想让我走吗?”裴饮雪看起来格外平静道,“你如今已有名望,我并无用处,这样也好,我便收拾东离开园中,所谓的完璧清名,我其实并不需。” “不是……” 她伸手拉住裴饮雪,隔着一层衣衫,猛地现他的手在细微地抖。 “我是问问你。”薛玉霄的语气不自觉地温柔下来,“你也太急了,这么想走,难道你讨厌我?” 裴饮雪:“……” 他不说话,薛玉霄又道:“你还记恨强娶的事?” “……” “……十万钱太少?” 裴饮雪站立不,他偏过头看向另一侧的风景,人没有面对着面,情绪就变得好控制了很多。过了半晌,他呼出一口气,语气淡淡:“你让我去李清愁身边,是了讨好她吗?你喜欢她。” “我喜……啊?”薛玉霄一愣,“你说的是什么意?” “薛婵娟,你不近男色。” 这次真的把薛玉霄吓到了,她呆滞半晌,感觉脑子在冒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