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兰露柳风堆落花(2)
雪还没有躲,禁锢扼制住他的,他朝思暮想的囚笼。 薛玉霄低头咬他一口,在脖颈上印出浅红的痕迹。咬过之后才醒悟,忽然:“不弄疼你?” 抬起眼,见到裴饮雪墨黑水润的眼眸,呼吸微滞,情不自禁地触碰那片红痕,却听到他说:“没关系。” “有一点痛,没关系的。”裴饮雪抱着,从睫羽边溢下眼泪,他不知自己为何而哭,就像那个千秋宴之后的风雨夜一样,他不白自己的眼泪从何而,但的怀里,他可以安心地变得脆弱、变得容易被击溃,他可以掀开伤口,让看到自己此生受过的有疼痛,“只要你在就好……只要你握着我的手,就算很痛也没关系。”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完全在说傻话。”薛玉霄低声,“我怎么会那样啊。” 裴饮雪将眼泪蹭在的衣衫上,带着哽咽地轻轻笑一声:“就算你把我弄坏也没事的。……比起害怕疼,我更害怕你会从我身边……消失不见。” 这什么话……这世上聪的人,也会在这种时候变得很笨。 薛玉霄听得心跳更响,空咽一下,抵住他的唇,彻底将他按在下方。红纱帐幔愈发地摇动起,光影依依,室内只剩下烛台上哔剥的轻响,还有两人交错的、愈发绵延的息。 红纱之内,一只霜白的手攥住的手指,牵引着游移而,触摸到肌肤上略微粗粝的朱砂。那东齐男子点在身上的守身砂,一种冰清玉洁的证。薛玉霄的掌心贴在朱砂上,直到朱砂脱落在指间,耳畔响起裴郎混沌的声息。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月上中天。 在寂静、无声的夜里,翻覆着不可抑制的浪涛。一片没顶的潮水将人卷入水底,就这么毫无防备地随之沉溺下。 红纱帐内,的手紧紧扣住裴饮雪的手,将他遍布着啃噬齿痕的手指拢回凤榻,两人手腕内的脉搏交叠在一起,连跳动声都渐渐相同。 …… 次日。 裴饮雪这么一个非常守时,很有时间观念的人,居然完全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他迟迟苏醒的时候,只记得自己哭很久。一开始只因为心中酸涩满足,到后面就完全不由得他自己。 薛玉霄看起如此正经,居然也会有看他被迫流泪的癖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裴饮雪从凤榻上起身,床头的喜烛已经烧尽,蜡泪凝结在灯台上。太极宫外有两列宫侍等候,因无召而未入。他伸手摸摸自己的眼睛,有些红肿,眼尾现下还热热的。他披一件衣服起身,见到薛玉霄坐在青铜镜边,低头不知在看什么。 裴饮雪才一起身,这点轻微的动静就把薛玉霄惊醒,墨发蜿蜒地铺展在脊背上,回首望他一眼,忽然很认真地上下审视梭巡一圈儿。 裴饮雪被的目光钉在原地,看看自己。 薛玉霄的视线转一圈儿,忽然:“……你的体力还不错。” 裴饮雪浑身一僵,心说这人怎么一大早就说这种话……现下一大早么,他不会睡过吧? 薛玉霄还嫌不够惊人,又补一句:“上怎么说会昏过的?” 裴饮雪面上发热,强作镇定:“什么居然敢骗陛下。” 他走过,脖颈上被掐出的红痕还浮现在外,这点淡淡的印子映照在咽喉之间,与青色的血管相互映照。薛玉霄盯着他的脖子看一会儿,将手里的递过。 一本《宫闱秘史》……他掀开看一眼撰作者,不出意料谢……这家伙脱离皇室身份后反而更猖狂,黄也敢。 他不由扶额,带着一点儿醋意地:“你信他的。他还常夜御数男的桥段,全无半点郎君的收敛。” “我以为你我都习惯呀。”薛玉霄笑眯眯地,“要他中品评京中士族男子风情的词句为真,那裴郎应该胜过许多柔弱之辈,深得我心。” 裴饮雪被调.戏一句,无奈:“岂有以此隐秘之事……作为夸耀的?” 薛玉霄的目光慢吞吞地滑下,不知又在看哪里。 裴饮雪喉结微动,从青铜镜前拿起木梳为篦发。他拢顺薛玉霄的长发,将衣衫整理得稍微见人一些,想要开口吩咐人进,然而声音一旦提高,就难免遮掩不住语调里哭久的轻微沙哑之感。 裴饮雪轻咳一声,捏捏嗓子。一旁薛玉霄一派专注乖巧地等他梳头,毫无开口相助之意。裴饮雪垂首咬的唇角,把陛下的唇肉也咬得红一块,低语:“怎么还为难我。” 薛玉霄扬眉一笑:“手足无措也很可爱嘛。”说着向寝殿外吩咐一句。 一开口,等候在珠帘之外的宫侍打起帘子,鱼贯而入,将洗漱的铜盆、布巾、漱口的茶盏……香炉、衣衫等物捧。内廷宫侍都一些年轻男子,的也就十五岁,大不过十余岁,正男人稚嫩而清俊的时候。 宫侍从旁侍奉,等凤君为陛下挽发。薛玉霄梳好头发,洗漱毕,与裴饮雪用早膳,吃完饭才想起一事:“如意园西院的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裴饮雪看着:“我正要问妻主你啊。唯恐诸位公子妻主的眷宠之人,做郎君的不敢轻易摆布。” 薛玉霄一边喝茶,一边瞥他一眼:“说实话。” 裴饮雪顿顿,:“养着也无妨。要内廷只有我一人,反而太惹眼。不过多费几分粮食,平日里互相解个闷儿。” 薛玉霄又问:“真心话?” 裴饮雪:“真心话,这些人在旁边勾.引你、觊觎你的时候,妻主不可以看他们,否则我会觉得你马上就要抛弃我——啊,我就跑跟长兄哭、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