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留法勤工俭学会
吗?”程诺接过蒲扇,也学着刚才的模样给两人扇风:“听说是李石曾、吴玉章、吴稚晖等人办的。” “听说过啊,当初我设法出国留学时,就曾考虑过它,可惜后面被袁项城给停办了,不过即便是这样,那两三年内应该也送出去不少学生,意义很大。”李先生琢磨了一会儿,说道:“好像蔡公还特别支持,专门成立了一个留法预备学校支持他们。” “对,当时蔡公还是教育总长,留法预备学校就在北京,学会的宗旨是为了‘输世界文明于国内’,为造成新社会、新国民而努力。”程诺适时补充道。 李先生反应过来,有些纳闷道:“不过你突然说这些干什么,学会和学校早就停止了,你不会专门想自己筹备一个吧?” 程诺拿起蒲扇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自嘲道:“我哪有那个本事,送学生到那么远的国家去学习深造,不是只会撒钱那么简单的事啊。” 李先生困惑了:“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出钱,办教育的事你们来干啊。”程诺把扇子拿到李先生耳旁,轻轻扇风,略带谄笑道:“术业有专攻,我看咱们劳动补习学校也挺适合干这个。” 李先生本来想拒绝,可话刚到嘴边就立马给变了:“此事干系重大,转折速度之快,让我始料未及。” 程诺在一旁不依不饶,陈述着自己的观点:“改良社会,首在教育。欲输科学知识于东亚,必以留学泰西为要图。惟西国学费,宿称耗大,其事至难普及。况民生困迫,实业需材,欲造就青年济世之学子,尤以民智先进之国为宜。故而我等组织留法俭学会,以警平民之自觉,而助勤学之实行也。” 李先生虽被说动,但还是有些担心道:“涉及钱目巨大,单以中华火柴厂一家,恐怕不一定承担得起,况且未挣钱先想着花钱,也不是件好的习惯。” 程诺笑道:“当然不能我们一家出钱,好事不能独享,必须得拉上别的同行,况且我们这是勤工俭学,不是全奖助学,心里肯定有数。” 为什么选择法国而不是别的国家,原因很复杂,一方面出于法国是老牌资本主义国家,实力雄厚,即便到了后期世界工业高度分化的年代,高卢“乌鸡”也是为数不多具备工业门类最多的那批国家之一,比所谓的“日不落”强太多了。另一方面法国也是“革命老区”,送这些学生过去也能感受一下根据地群众的热情,避免送到日本等国那样被培养成带路党,那可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当然,除了这些还有单纯看盎格鲁撒克逊人不爽,法国是第一个与我们建交的西方大国,近代留法有着多年的传统并出过一系列勐人,所有因素加在一起的结果,那便是程诺选择留法俭学会的原因。 至于怎么筹钱,其实也很简单,就在于一个词“舍得”。 是日,程诺坐上最近的火车,专门来到了天津商会,没想到在这里居然碰到了张伯苓,看样子似乎站在门口许久,不时还要从胸前掏出怀表看一看。 见到程诺过来,赶紧上前迎住:“致远呐,你可算来了,让我好等啊,这么大的事把我瞒着,可实在不够意思啊。” 程诺则有些湖涂:“张老,莫非您是为了运动会的事?那都过去多久了,放心,下一届的华北运动会我们北大绝对参加,要和清华学校比个高低。” 张伯苓拍了一下大腿,又好气又好笑:“你这是给我装湖涂是不是,第一次参加运动会就直接挑战上届冠军,是你们实力太强还是太不把人家看在眼里?” 程诺拍着胸脯,说道:“连续蝉联几届的冠军,当然不会小看了,只不过我们北大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下届张老您就瞧好吧。” 张伯苓摆摆手,笑道:“行了,你们有信心就好,不过这都扯远了,我今天找你来是为了留法勤工俭学的事,这种大事怎么没提前跟我知会一声啊,我也好帮上一些忙。” 程诺有些纳闷,这消息传得这么快吗,加上蔡元培和李先生,他总共也没告诉过几个人啊,怎么消息比他先一步来到天津。 “张老,我......” “我知道你来是干什么的,肯定是化缘来的,这不提前赶过来,给你压压场子,不会不欢迎我这个老家伙吧?”张伯苓止住程诺的话,自己笑道:“有时候,强控也怕地头蛇啊。” 天津的学生不比北京的少到哪里,能为自己的学生多谋些出路,是每个教育家都追求的事,动点“私心”再正常不过了,何况这种私心也不是为己谋利,在程诺看来,只要学生优秀,又是中华民族的一部分,是哪个地方的都无所谓,大家的目的都是共同的那个。 况且留法最勐的,又是出自天津的学校,从这点来说程诺就举双手赞同。 与此同时,这也是程诺第一次拜访天津商会,放在满清这些商会都是吃皇粮,每个月会长有纹银一百两的俸禄,寻常百姓根本见不着。 倒不是会怕了什么,只不过有大老压阵,谈判会顺利许多,少走些弯路。 即便没有提前预约,在得知二位的到来后,天津商会的会长叶登榜和协理卞荫昌以最快的速度出来迎接。 “我就说今天左眼皮怎么一直跳,心想会不会有哪位贵人登门,果然啊,这稍微中断一会儿,就听下人上报,说二位先生到来,让我们商会蓬荜生辉啊。”叶登榜一脸笑眯眯,这话听上去有些夸张,但观其作态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二把手卞荫昌则把更多的目光放到程诺身上,和善道:“程教授,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啊,商会之前可特意购置了不少你出的书,没想到今天见了真人,居然这么年轻,当真是年少可畏啊。” 程诺则有些纳闷,心说自己不就刚出版了一本《类域论》么,商会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是我湖涂了还是这个世界变得不一样了,不过自己想想,应该不是商业互捧,当不得真。 等到卞荫昌真的把书拿出来,程诺却傻眼了,书里面的东西都是自己的,来源基本上都是报纸摘抄,最后汇编成一本书,他根本不知道这事,不过此时显然不好拆穿,只能暂时默认。 “程教授,您别的泰西学问我是看不懂,但这个女禁开得好啊,因为您的大力支持,我们实业学堂的女学员数量翻了一番,原先发补贴才能入学的女娃,现在居然能坐满整个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