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2章 不是我
叶京褚轻声问。
他的声音，如同一只寒夜里温暖的手，总能抚平别人不安的情绪，让人生出一种安全感。
但此刻叶京褚带来的安全感，显然不如卫渊带给姆赤莲须的危机感更甚。
他瞪圆了眼睛，嘴巴张张合合，结结巴巴，半天竟说不出一句话。
我顺着姆赤莲须的目光，也落在一尊身高近二十余米，个头宏伟到堪称壮观的雕塑上面。
那是一张漂亮到近乎虚假的脸。
一对泥塑雕刻的桃花眼，熠熠生辉，半审视半讥讽的睥睨着座下芸芸众生。
高挺的鼻梁雕刻出神像清晰深邃的面部轮廓，鼻子下微微上扬的一对儿薄唇，粉中带红，给人一种很软很好亲的错觉。
莫名的，我感觉自己额头一烫，仿佛再一次，被那双柔软湿润的唇瓣贴在额头上一样。
我面颊一烫，不敢再看，急忙转移开目光。
那是一张做工精湛的脸，与我身边的卫渊一模一样。
工匠的手艺极好，不止面部塑造的与卫渊一样，连神态都模拟出七八分卫渊的傲娇和欠揍样，一尊二十米高的神塑简直雕活了一般，简直绝了。
这手艺，放在外面可是雕塑大师的水准，绝对称得上大艺术家了。
只是——
“怎么会是他？”
我倒吸一口气，惊讶道。
从来的时候
，我就知道里面供奉的是谁——一个是蛊神爷爷，姆赤涂，一个是蛊神奶奶，苏青阳，还有一只黄金塑造的母蛊。
可是眼前大殿哪里还有什么蛊神爷爷，蛊神奶奶，供桌上连黄金母蛊都没了，只剩下一尊‘卫渊’的雕塑，半仰半卧的坐在上面。
那副慵懒的姿态，简直是卫渊之前窝在沙发床上陪我追剧时的一比一复刻版本！
这特么什么情况？！
我回头狠狠瞪向卫渊。
卫渊自然也看到那副雕像的德行，愣了一下。
对上我充满询问的目光，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这家伙摆明了不是我啊，你别用那种看贼的眼神看我行不行？”
说完，他冷不丁对上叶京褚同样疑问的目光，眼神一凛。
语气急转直下：“还有你！转过去！”
“再看把你眼睛挖了！”
姆赤莲须：“……”
他一脸惊恐的转移开目光。
虽然卫渊刚刚骂的人不是他，但他也再不敢看卫渊的方向一眼，这两极反转的态度，连一起坐车的同伴都没有好待遇，落在他头上恐怕得掉一层皮。
他错开眼神，嘀嘀咕咕道：“奇怪，阿爷说蛊神庙里供奉的就是蛊神爷爷和蛊神奶奶，怎么会换成老人家的雕像？”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用蚊子哼哼的音量，自言自语。
叶京褚推了推眼镜，也配合的转移开目光：“好，我不看。”
他早就摸透了卫渊的脾气性格，在这头狐狸乱发臭脾气的时候，最简单的安抚方法就是按照他说的做。
反正他也不会真的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只要顺从他的意思，这头狐狸就会乖顺很多。
此刻他转移开目光后，卫渊果然也偃旗息鼓，侧头盯着那张比照他的脸放大很多倍的雕塑看。
叶京褚一边观察神像细节，一边道：“确实不是卫首领，也不是第一代兽王柳貌……他是完全独立的第三个兽魂，姆赤大哥，你说他是这里的老人家？能跟我们聊聊这位老人家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吗？”
姆赤莲须再次被点名，挠了挠头，显得有点紧张。
很显然，他对老人家所知也不多。
毕竟以他铁蛊师的身份，在武陵副市就是个生活在深山老林里的底层蛊师，一辈子接触过的大人物也就是如今的生蛊族族长——
住在隔壁村寨的姆赤莲蓬，同时也是他远方堂哥。
这位堂哥能继任族长，靠的也不是高深莫测的蛊术蛊虫，而是他将近两米高的大个头。
生蛊族蛊术衰败以后，族人就遵循回了古老的族长选拔方式，将族内年轻一辈中最高最壮的后生定为族长。
自古以来，高大威猛的人都会给同伴带来安全感，被认为是有能力的人。
因此他那堂哥说起来是一族之长，其实蛊术还没他研究的明白，也就是前两年，仗着家里有父辈传下来的火桑树，族长才勉强攒够了饲养蛊虫的数量，进阶成了铜蛊师。
他们关于老人家所有的信息，都是源自每周一次的集市。
“老人家第一次……”
姆赤莲须惴惴不安的开口。
刚起了个头，卫渊忽然蹙起眉，打断道：“你怎么就知道这雕塑不能是我？”
他一指雕塑悠闲地神态和动作，越看越觉得匪夷所思——这人跟他也太像了，不只是五官长的一样，连神态气质都被塑的活灵活现，简直像卫渊的3d立体成像。
这样的神态说不是卫渊，连卫渊自己都觉得见鬼了。
他想搞明白叶京褚下定结论的依据。
叶京褚本来觉得这是毋庸置疑的答案，注意力都放在武陵副市那位老人家的身上，此刻被卫渊打断，他难得皱起眉头，温和的视线透过薄薄的眼镜片传递过来，竟然显得有些淡漠。
他说：“因为蛇和狐狸，都不会长狗尾巴。”
“嗯？”我发出一声疑问，目光迅速朝雕塑身后看去。
狗尾巴？
我刚才怎么没发现，这雕塑做的竟是只狗？
卫渊眼皮一
跳：“！”
他神色陡然凛冽无比，一身不爽的气息自然而然的被转化为来自上位者的威压，铺天盖地的朝叶京褚砸了过去。
空气暂停了短短三秒。
之后，卫渊一个箭步朝叶京褚冲过去，尖锐的狐狸爪子刮起道道厉风，贴着叶京褚的脸颊擦过去。
这下叶京褚算是触了卫渊的逆鳞。
这头狐狸最烦别人把他认成狗了，尤其这次说他是狗的人，还是他本来就烦的‘臭道士’叶京褚。
姆赤莲须刚恢复黑色的脸再次紧张成了紫茄子。
“蛊神奶奶，他这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