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蔷薇凝望 第一百九十八章 逃跑的王后
琳达狠狠一鞭,陆行鸟愤怒地嘶鸣一声,埋头冲进了卡尔和安泊尔的包围圈。 陆行鸟接近黑凝雪时,她大喊道:“快跟我走!” 黑凝雪犹豫着要不要伸手的瞬间,琳达已经将她拉上了陆行鸟的背上。 “琳达,你这是想叛国吗?”卡尔厉声呵斥道。安泊尔也立刻酝酿起魂术封锁住琳达的逃跑路线。 琳达没有回答,只是扯起缰绳。陆行鸟毫不犹豫地向着卡尔与安泊尔的防线直冲过去。 安泊尔嘴角阴笑,“是想送死吗?有意思的蠢蛋。” 她的面前已经浮现出了三排锋利的冰锥,只需弹指间它们就会一齐发射,把琳达、黑凝雪和那头碍眼的陆行鸟一齐射成肉泥! 琳达踢了下陆行鸟的肚子,“王后殿下,抓紧了。” 黑凝雪来不及反应,就觉得陆行鸟突然顿步沉身,蓄力猛然一跃,强壮的双腿当即在雪地里踏出了两个深深的脚印。 安泊尔连忙放出冰锥,没想到这头陆行鸟载了两个人,竟还能跳起一丈多高,跃过了冰锥风暴,从安泊尔的头顶上跳了过去,毫不犹豫地钻进了冰封林。 “糟糕,快追上去!”卡尔急呼一声。 可艾伦的私兵都是步兵,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追上一头狂奔的陆行鸟。 卡尔咬牙切齿地冲着她们逃离的身影空挥了几下刀剑,转头却看见安泊尔不慌不忙地取出一个漆黑的圆筒。随着她的魂术触发,一道火焰高高飞起,在空中炸开了一道碧绿色的花火。 卡尔疑惑地看着安泊尔:“那是什么?” 安泊尔抿嘴笑道:“当然是很有用的东西。” . 琳达驱使着陆行鸟在冰封林里拼命狂奔。她的目光警惕地在丛林间扫视,探查着那些可能潜伏的敌人。 黑凝雪趴在陆行鸟背上,双手抓着鞍鞯,全靠琳达的手肘按住她的后背才没在颠簸中摔下去。 这并不是个舒服的姿势,她仿佛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快震吐出来。但她没有时间去顾及这些,她们骑着陆行鸟穿过雪原,狂奔着躲避死神的追猎。 琳达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长时间保持高强度的骑行,她的身体也变得紧绷僵硬。她抬起头来望了望天空,天空中的阴云越聚越多,似乎要下雨。 在冰封林里若是遇上了雨雪,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琳达。”黑凝雪轻声吩咐道。 “王后殿下,”琳达心情沉重,却努力故作轻松地说道,“您放心,前面不远处就是傀儡村。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村里驻扎了一支小队。” 黑凝雪苦涩地感激道:“谢谢你,琳达。” 陆行鸟的脚步开始平缓起来,一片苍茫雪白的冰封林里,一条浅黄色的丝巾正在风中挥舞。 格丽斯塔一直站在傀儡村的附近,等待黑凝雪的到来。 天色越来越阴沉,寒冷的气流随风而动,寒意侵入骨缝之间,雨雪似乎即将倾盆而下。就在她感到绝望的时候,远处终于传来了陆行鸟的脚步声。 格丽斯塔深深吐出一口白气,连忙上前迎接琳达和黑凝雪。 在琳达和格丽斯塔的帮助下,黑凝雪艰难地下了陆行鸟。但她的脸色十分难看,有几分是路途的颠簸,更多的却是对琳达和格丽斯塔的愧疚。 她们如姐妹一般忠诚并信任自己,但自己却带领她们走向了失败。 “琳达。”黑凝雪艰难地开口,“我……” 琳达摇摇头,用一个惨淡的微笑打断了黑凝雪。她知道黑凝雪想说什么,“王后殿下,我的性命是您救回来的。” 听到她的话,黑凝雪的心里更不好受。 一场葬礼豪赌了所有人的命运,黑凝雪和格丽斯塔尚且只是孤身,琳达却把她的整个家族都放上了赌桌。想到这里,黑凝雪沉默地垂下头去,不知该怎样给琳达一个交代。 在两人的搀扶下,黑凝雪来到了傀儡村里秘密的安全屋。坐在冰冷的屋内,黑凝雪蜷缩着身体,双手抱膝,埋着脸坐在角落。 “王后殿下。”格丽斯塔端来了一壶热茶,柔声安慰道,“您以前经常教训我说:只要还活着,就还有机会的。” 黑凝雪艰难地抬起头,“兵变失败,我已经不再是王后,冰狼堡也不再有我的立足之地……这一切,都是我这愚蠢又无能的……” “王后殿下,您既不愚蠢也不无能。”琳达走到黑凝雪身旁,“谁能料到卡尔能预判到我们的伏击,这并不是您的错。” “也许吧。”黑凝雪苦笑道,“可我终归还是败了。” 她仿佛已经看见了守备官特科兴正在挨家挨户地搜查那些逃离魔族的人,无数人因为她含冤入狱,遭受了惨无人道的拷打。 格丽斯塔叹了口气,把茶杯送到黑凝雪手中,“王后殿下,我家乡有一句俗话:天黑先睡觉,明天再干活。您先休息一下再做打算吧。” 黑凝雪喝了小口,虽然只是普通的水,却带着眼泪一般的苦涩。但是水温慢慢落入胃里,身体似乎回暖了少许,精神也稍微好了一些。 “我已经发出了召集讯号,我们的小队马上就会赶来保护您。”琳达站在一旁,“放心吧,我们不会让卡尔伤害您的。” 黑凝雪沉吟了片刻,又望向格丽斯塔,“冰狼堡的魔族人里,有多少人和你一起出来的?” 格丽斯塔神色黯然,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说实话:“一个都没有。” 黑凝雪仿佛被人当头敲了一棍子,愕然了。她呆呆地枯坐在那里,脑袋里一片空白。 她的眼眶泛红了:“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吗……” 无论是面对羽灵、道尔森还是卡尔,她都不曾落下一滴眼泪。但此刻,她却忍不住泪流满面。 自己拼尽全力为他们努力,到头来竟连一个信任她的人都没有,这是何等讽刺,又何等残酷的现实? “不,至少还有我们。”一个身披驼色外套的男人大踏步地走来,“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