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 物极必反
这处计时铜漏所在的宫殿位于正殿东南，确定了琴声的确是由计时装置发出，三人便离开此处，继续循着地上的脚印去往内宫大殿。 虽然进入皇陵之后不曾遇到机关陷阱，长生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因为直到此时他也无法确定秦人修建这处陵墓的真正目的，而不明白对方的真实目的是最危险的事情，连防范都不知从何下手。 不多时，三人来到正殿前的广场，由青色石板铺就的广场很是空旷，只在东西两侧放置了两个与人等高的三足香炉。 广场上有多次往返留下的杂乱脚印，说明李中庸和陈立秋此前曾经多次出入皇宫正殿。 脚印的存在同时也证明了大殿里并无危险，三人拾阶而上，很快来到殿门外，正殿的大门是虚掩着的，不等长生抬手，大头便再次抢在他的前面推开了殿门。 大唐的建筑风格和官阶官制很大程度上沿袭了秦汉的旧俗，秦时的大殿与此时的大殿极为相似，甚至正北方向的龙椅都与此时的龙椅如出一辙。 大殿是皇上上朝的地方，上朝时文武百官都站在台下，而今殿内空无一人，只在中间区域由北向南整齐的摆放着十口铜箱，这些铜箱大小相同，每一口都有三尺见方。 自殿外观察过后，长生刚想迈过门槛儿，大头再度抢在他之前走进了大殿。 长生知道大头屡次抢先是担心他会遭遇危险，故此才会抢在他的前面以身试险，此前几次他并没有说什么，此番终于出言制止，“以后我走在前面，我修为比你们高，应对比你们快。” 大头点头应是，转而快步走向北面的那些铜箱，“王爷，这些箱子都被人打开过。” 不等长生接话，大头便掀开了第一口铜箱，铜箱很是沉重，但大头是练气之人，掀的并不吃力。 大头掀开铜箱的同时，长生和巴图鲁也快步来到，俯身下望，只见铜箱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咦，怎么是空的，里面的东西呢？”巴图鲁多有疑惑。 “被二师兄和三师兄带出去了。”长生随口说道，铜箱的箱壁厚达三指，由于箱体厚重且箱体和箱盖衔接严密，铜箱内部仍是青黄本色，而箱体外部则已经微微泛绿。 二人说话之时，大头又掀开了第二口铜箱，里面也是空的。 在此之前长生一直以为那些圆形金饼储存在另外一处密闭区域，到得这时才知道那些金饼也是放在皇陵里，只是铜箱坚实厚重，阻隔了外面的空气。 这十口箱子上面都挂有锁头，想要打开箱子只能撬开锁头，这些锁头无一例外的都被人撬开了，而大头的检视结果则是十口箱子里面都是空的。 “王爷，这最后一口箱子里装的好像不是金饼。”大头端详着最后一口铜箱。 不等长生走近，巴图鲁便好奇的跑了过去，“这不也是空的吗，你咋知道里面原来装的啥？” “箱子里的印影压痕是方形的。”大头说道。 大头说话之时长生已经来到近前，定睛细看，大头说的果然没错，在箱底有一道五寸见方的压痕，压痕的颜色略微发黑，与青黄色的箱底反差很大。 “这里面的东西想必也被二爷和三爷取走了。”大头说道。 长生没有接话，而是伸手擦拭那黑色压痕，通过其上残留的细微粉末，辨别出了这处黑色压痕为铁器遗留。 “这里面装的是一口较小的铁箱。”长生说道。 “铁箱？”大头多有不解，“听说过铁箱里面装铜箱，却没听说过铜箱里面装铁箱。” “你说的那是佛教舍利子的八重宝函，”长生说道，“你只想到了铜贵铁贱，却忽视了铁器还有一种用途。” 巴图鲁跟随罗阳子多年，对阴阳五行多有了解，听得长生言语立刻反应过来，“铁器阻隔阴阳，用铁箱子盛着，里面肯定是不寻常的东西。” “大爷博学。”大头趁机拍巴图鲁马屁。 人都喜欢听好话，巴图鲁也不例外，听得大头言语，立刻开心咧嘴。 长生后退几步，重新打量殿内的十口铜箱，片刻过后出言说道，“问题就出在这第十口箱子上。” “王爷何出此言？”大头急切追问。 长生沉声说道，“先秦虽然尚无道教，却已经有了黄老之学，在道家看来一是太极，二是阴阳，三是三才，四是四方，五是永恒，六是消亡，七是生机，八是八卦，九是至尊。” “十呢，十是啥？”大头好奇追问。 “十是归一，”长生说道，“正所谓否极泰来，物极必反，至尊之上如果还要图求，就会一无所有，归于虚无。” “哎，老五，为啥六是死，七是活？”巴图鲁疑惑询问。 “北斗七星主生，南斗六星主死。”长生随口说道。 巴图鲁恍然大悟，“当时咱们一直在一块儿，我怎么不记得师父跟你说过这些？” “这些是我在龙虎山学到的。”长生说道。 见巴图鲁不再发问，大头出言问道，“王爷，您的意思是二爷和三爷会有危险？” 长生缓缓点头，“前面九口箱子里面装的都是黄金，唯独最后一口箱子里装的是一个铁盒子，如果来人见好就收，就不会遇到危险，但如果来人欲求不满，想要尽收尽得，就可能受到严厉的惩罚。” 长生言罢，大头和巴图鲁尽皆点头，这个道理并不深奥，人家已经退了九步了，若是还不知收敛，可就别怪人家不客气了。 “王爷，您也无需担心，二爷三爷都是武功高手，而且足智多谋，不管遇到啥事儿都能逢凶化吉。”大头出言宽慰。 长生没有接话，此前他一直以为二人兵行险着是为了金银钱财，目前来看好像并不是这样，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二人以身涉险。 “铁箱子到底盛的啥呀？”巴图鲁愁恼挠头。 长生出言说道，“铁器阻隔阴阳，反推就能得到答案，放在里面的东西一定能够左右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