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听听自己说什么
什么允许不允许的。 舒浓轻笑一声,没再理会曾竟的话,配合起晏长安的剑法来。 昔日青光剑能让柳叙白一剑诛杀魔尊,如今,助晏长安杀一个幻境里的魔君,绰绰有余。 曾竟面有恼意,但并不恋战,化解了晏长安的招式之后,转身欲走。 正在这时,却有另一柄长剑划破虚空,直指他的眉心,将他硬生生逼停在原地。 曾竟大怒:“付莹——” 原来是付莹来了。 舒浓冷眼看着,只可惜那剑怎么不再上前一步。 不知是不是因为是曾竟心上人的原因,付莹那把剑,可是在场这几把剑中,离曾竟的死穴最近的一柄。 晏长安趁此机会拔剑冲上去。 可惜—— 那把指着曾竟眉心的长剑被主人抓着,硬生生挡住了晏长安的攻势。 付莹勉强接下晏长安的招式,被逼得倒退两步,生生白了脸色:“事情还没解决,他还不能死。” 她言罢,又持剑对着曾竟,泛红的眼眶在她苍白的面容上愈发明显,舒浓甚至能看见她握剑的手微微发着颤。 付莹的唇瓣嗫嚅,曾竟也诡异地沉默下去,哀哀地望着她。 好半晌,舒浓才从付莹嘴里听见声音:“你为何要骗我,你明明说过,绝不威胁百姓性命,我——” “扑哧——” 舒浓忍俊不禁,轻笑出声,打断了对面那两人面上的哀戚。 “我还以为有什么没解决的事呢。”她笑了笑,“原来就是想问一问他为什么骗你啊?” 付莹呆愣愣地看着她,视线从她身边的晏长安和其他两人身上一一掠过,皆在这三人面上或多或少看到点讽意。 她的蓦然又苍白了几分,无力地解释:“我只是,万一是我误会,万一他——” “万一他有什么苦衷?”舒浓接过她的话,嘴角微微勾起,偏着身子看向不远处小心观望着这边情况的百姓,“付少主认为,这是误会?他可是魔族诶。” 付莹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曾竟也因此有些走神,晏长安抓着青光的手再次用力,趁此机会,再一次挥剑砍向曾竟。 付莹迅速回神,想再次出手。 可他能挡住晏长安一次,却挡不住他们第二次;同样的,曾竟或许能孤身从他们手下逃脱,可多了个挡在他前面的付莹,又是猝不及防应对攻势,他无法避开晏长安手中的青光。 青光穿破曾竟的胸口,只可惜他命大,没有死成。 付莹大惊失色,惊慌失措地将曾竟接住,无助地去按他的胸口,她看向晏长安,张开就来:“正道子弟,怎能用此等下作手段——” “这便下作了?”舒浓打断她,挑眉反问,“那助纣为虐的你呢?” 她敛了笑意,冷冷地瞧着她:“那你呢?付莹。将百姓亲手送给魔族,做了刽子手的你,又该如何?” 付莹愣愣地看了她许久,面上的眼泪要落不落,半晌之后,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我认得你——” 这是一句令人熟悉的话,舒浓想。 “其华仙子。”付莹接着说,眼眶里忽然涌出更多的泪水,“许多人奉你为神女,说你爱天下,爱苍生,可你为何,要偏心对待人族与魔——” “嘭——” 舒浓忍无可忍,一脚将她踹翻在地,俯下身去扯起她的衣襟,不可置信道:“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他曾竟,给你下蛊了不成?偏心对待人族与魔族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便是我认下神女的名,我所爱的天下,没有魔族一寸土地,所爱的苍生,也不可能有半个魔族。” 付莹重重地咳嗽两声,鲜血顺着她的嘴角从脸颊上滑落,又落在雪地,却又忍不住虚弱争辩:“可仇恨是没有意义的……人族伤亡无数,可魔族也死了不少,魔族并非皆为残暴嗜血,人族也并非全是善人——” “魔族为什么会死?”舒浓将她的脑袋按进雪地里,冰凉的手指狠狠盖在她的面颊上,“因为他们脚下踩着的这片土地,是人界,他们欲将人间变作魔族的养料。” 她轻笑一声:“什么魔族恶,人族善,你要是想为魔族说话,那你便去做神女啊,告诉和感化魔族别再试图侵占人界一寸土地,或者你如果劝不动魔族,便叫那些亲朋被魔族虐杀的人出来原谅魔族,叫他们觉得,虽然魔族杀了我亲人,还差点杀了我,可他们之中居然也有好的,我真是太感动了。如何?他们这些受害人都原谅了,那我们这些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修士,又有什么不原谅呢?” “不如这样吧——”她蹲下身去,看着付莹的双眼笑吟吟道,“付少主以身作则如何,我这便抓个魔族去杀你父亲,去屠了你那城主府,顺便……” 她冰凉的指尖轻轻拂过付莹颤动的面颊:“再毁了你这张脸,然后又叫人去废去曾竟的双手,毁掉他的魔宫,然后你二人先互相原谅,为天下人做个表率,如何?” 舒浓的笑意淡淡:“我想,原谅个魔族而已,这对你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对吧,毕竟他们魔族,也有好人啊。” “……强词夺理。”付莹微微挣扎,“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舒浓轻笑一声:“那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呢?仇恨没有意义,可仇恨是谁带来的呢?魔族并非皆为残暴之辈,可那些未曾践踏人界土地的魔族,人族也未曾打去魔族将他们打杀不是吗?人族并非全是善人——你这句话我没听懂,想告诉我什么呢?是死的那些人都是非善人的该死之人,还是人族之中有人比魔族更为凶残呢?还是想用这句话抵消人魔两族这么多年的仇恨呢?” 付莹望着她,泣泪又问:“难道所有魔族都该死吗?” “是。”舒浓点头,“这人间的魔族,有一个算一个,都该死。” “你不杀曾竟,害怕他有苦衷——”舒浓嗤笑一声,指着被舒越踩在脚下的曾竟,“如今让他成这副模样,我们也有苦衷。” 她的笑意扩大:“他在人间有罪,我的血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