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4 你以为林三酒是唯一一个吗
这种感觉实在古怪。 林三酒很清楚自己正在干什么,思维也仍然稳定连贯;她的一切想法行为与往常都没有什么异样,甚至还让斯巴安带她去附近的一个签到点签了到,这才与二人一起朝雅典剧场出发了。但是不管她的神智多么清醒,她却没法向脑海深处、隐隐约约的意老师作出半句解释——因为她压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实在要描述的话,就像……就像是他们三人突然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使命,既不能让别人理解,也无法由自己开口解释。 这种状态可能的确不大正常,不过斯巴安和余渊显然也处于同一状态里;即使没有人明说,但在几人偶尔一次的目光交换中,林三酒却清楚他们与自己一样,现在的任务也是要将这个秘密使命贯彻下去。 “你们见了雅典剧场就知道了,”在收起了兵工厂联络器之后,斯巴安朝二人笑了笑:“那儿是一个非常合适的地方。你们不妨先过去等我,我必须先回一次兵工厂,与部下一起行动。” “那个剧场人多不多?”余渊在一块交通信息牌旁边停住脚,问道:“我虽然来过碧落黄泉,但以前从没有去过雅典剧场。” “放心吧,”斯巴安回答道,回手在那块交通信息牌上拍了一下,一把钱币就顺着凹槽滚了进去。“这一次拍卖规模很大,来的也都是在十二界中有点分量的人。” 即使旧有的人类社会已经在末日中崩溃了,但是有一些伴随着人的规律却始终不会改变:好像越是能力大、地位高的人,身边围绕着的人也就越多。 这一点,让林三酒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个笑容。 她不知怎么,就是由衷地为了“人多”这件事而感到高兴。 被斯巴安一拍,那通体漆黑的信息牌上骤然一亮,顶端闪烁起一阵雪白的光;白光如同灵蛇一般向下方游弋而去,刹那就消失在了土地中。几个人等了一会儿,脚下地面一点点震动起来,伴随着嗡嗡的蜂鸣声,地面上缓缓打开了一条通道。 “记住,从地行蛇里出来以后,你们应该恰好是在雅典剧场后方的角落里。在见到我之前,不要试图进剧场——以免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斯巴安嘱咐道。 应了一声“好”,林三酒二人随即从通道里跳下去,落进了一个长方形的空间里。这儿看起来有点儿像是地铁站的月台;只不过它是从土地中匆匆挖出来的,除了铺了一层薄薄的石板之外,连墙壁都仍然泛着土腥气。 二人个子都很高,不得不低下头,避开了天花板上低垂着的一盏盏昏黄电灯;他们来到月台边缘处,在前方一条幽深黑暗的隧道前停住了脚。很快,一阵“吱嘎”、“吱嘎”的异响就从另一头渐渐接近了,震得电灯不断晃动——在不住摇晃的黯淡灯光中,一架由一节节木制厢体连接起来的长蛇缓缓从黑暗爬了出来。 伴随着排气时“咝”的一声,木蛇在他们身前停了下来。 它看起来像是某种手工艺品,叫人简直不敢相信真的能乘坐它前往目的地——林三酒带着几分新奇和几分疑惑钻进了蛇腹里;门一关,二人顿时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中。当一盏幽亮的小灯在头顶上亮了起来时,木蛇的速度骤然加快了。 在木蛇高速前行时所发出的咯噔咯噔声中,他们各自坐在地上,静静地等待着到达雅典剧场的那一刻。 “你还有几次?”林三酒冷不丁地问道。 “两次,我刚才在Bliss传出去了一次。”余渊靠在木蛇墙壁上,叹了一口气:“但是我与你那位兵工厂的朋友不同……我想,应该没有多少人能抗拒他。” “我的次数已经用完了,”林三酒想了想,轻声安慰道——但如果此时让她说,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安慰他的,恐怕她自己也会张口结舌地说不上来:“到时我会看看,能不能帮你一点忙……再说,你的外形也不错。” 余渊抚摸了一下面颊上的狼头,只是轻轻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尽管对话顺畅,但林三酒听着脑海深处意老师一声又一声模糊的叫喊时,却不由得浮起了一个疑惑。她与他们如果真的承担了一个秘密使命,那么这个使命又是什么来着?她怎么努力回忆,也想不起来…… 木蛇在地下游行的速度极快;当他们从月台中再次走进夜色时,二人不由都低低地吸了一口气。 雅典剧场所在之处的地形,真是完美极了。 暗蓝色的夜幕下群山环绕,山谷幽幽地在天空下形成一片高高的黑影,将一片静谧温柔的湖面围在中央。一处洁白的二层希腊式建筑,正立于寂静的夜晚群山之中,在湖面上亮起了一片璀璨辉煌的灯火;水波泛开一圈一圈晶亮的涟漪,在风中轻轻推动着雅典剧院映在水中的倒影。倒影被水**碎了,变成了一湖碎钻般耀眼的光片,盈盈地点亮了湖岸上人们的双眼。 二人站在湖边,深深地吸了一口夜晚沁凉的空气。 正如斯巴安所说,“地行蛇”的出口位于一处山崖脚下,离雅典剧场还有遥遥一短距离。也不知道是如何跨越了群山的进化者们,在远方的夜色中看起来只是影影绰绰的一个个身形;人们纷纷沓沓地踩上横跨湖面的那一截木板桥,逐渐浸没于那一团璀璨耀眼的灯光中。 “没想到这个剧场在湖面上,”余渊低声说道,“你看,只有那么一道桥连接着剧院和湖岸。” “对,”林三酒左右徘徊了一会儿,观察着它说:“桥一断,里面的人就都出不来了。”她说到这儿,不由回头看了余渊一眼:“你说,有没有可能……?” 有没有可能干什么? 她话音一落,自己也不由茫然了一瞬间。 余渊却显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怔了怔,皱眉想了一会儿。 “不……在这儿断了桥,也许意义不大。”他摇摇头,“斯巴安不是说过吗,今夜来这儿的都是一些有分量的人。区区一片湖面而已,我看很难拦得住他们。” “这倒的确是。” 林三酒叹了口气,靠在山崖壁上:“那咱们等他过来吧。” 好在二人没有等多久,天空中就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数架直升机分散开来,远远地落在了湖岸上,在山谷之间激起了一阵一阵的烈风——根据斯巴安的说法,此刻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