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郁落在窗外小鸟的啁啾声里醒来,迷糊间想翻个身。 却被腰间一双手紧紧缠住。 她一顿,缓了会儿才逐渐清醒过来。 睁开眼,发觉祁颂像只大型犬一样整个抱着她,脑袋还黏糊地埋在她颈窝里。 郁落的唇角不由勾起温柔的笑意,抬手轻抚了下祁颂细软的长发,就这样温存了一会儿。 就像曾经无数个清晨一般。 她的目光渐渐发飘,带了一点儿怀念或是别的。 不知多久后,另一侧桃桃也醒了,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一样慢慢蹭过来,趴在郁落的背后。 身前身后都被暖融融地贴着,让郁落心头顿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 这片温暖,不过便是她想守住的全部罢了。 祁颂一向醒得最早,但昨晚因为一些隐秘的心事缺失睡眠。 郁落看到她眼下些许青黑,猜到她应是半夜酒醒,于是没有叫醒人。自己先带着桃桃起床洗漱,下楼活动一下。 祁颂半小时后才起床。 郁落在沙发上抬头,看到年轻女人往这边走来,心里开始悠悠地猜测她对于昨晚的反应—— 是和以前一样嘴硬,把那些坦白的话当作只是醉酒后的胡言乱语,还是干脆假装断片? 总之无论是哪种,此刻都该装出一副浑不在意的冷情模样。 却见祁颂垂眸和她对视一眼,睫羽不自在地轻颤,立即收回视线。 紧接着,忍不住再看她一眼。 那双眸里似涌着几分青涩又灼然的情感。 郁落心头一动。 祁颂出乎意料的反应让她顿觉有趣起来。 她朝祁颂伸出手要牵,便见祁颂面色如常地牵过来,只不过十指相扣的那刻,整个人像手脚发软了一瞬,耳朵也明显地泛起粉。 “怎么回事呀?” 郁落些许好笑,故意在她耳畔轻声说: “昨晚还那样亲我,现在牵个手就脸红了?” 祁颂的耳朵烧得更烫了。 女人说话时,有热意喷洒在她的耳垂上。不是第一次,却在她心头引起前所未有的战栗。 原来自知的喜欢是这样的感觉。 看郁落一眼就心里小鹿横冲直撞,牵个手都感觉麻了半边身子,靠近更是承受不了地悸动。 她先前自我蒙蔽太久,如今拨云见日,于是那些晦涩的、隐忍的,此刻都在心头光明正大地喧嚣起来,掀起澎湃浪潮。 这种感觉极度陌生又极度熟悉,搅弄在一起,让她有些难以自抑。 就像迟来的青春期,白纸上第一抹浓烈的色彩。 她本来是想控制住的。 可是昨晚努力了很久,所有的思绪最终都只不过被喜欢挤走,完全难以抗拒这种感觉。 祁颂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一些穿书小说—— 女主往往是穿成 渣得离谱的Alpha, 之后洗心革面, 让周围所有人刮目相看。并且,曾被原主狠狠伤过的Oa还会在那突如其来的、与过往对比之下格外珍稀的温柔里沦陷。 如果她魂穿的原主也是那样的渣A就好了。那样她能没有负担地占据这个身体,毫无保留地去爱郁落。 可是,她穿成了和郁落彼此钟情的人。虽然不知为何分手,但显然原主和郁落都对对方旧情难忘。 该怎么办呢? 祁颂以为自己会陷入纠结,可她奇异地迅速想通。 她从小到大都不爱争抢。流浪街头时常常因为争不到那一口饭而挨饿,后来学习工作中也不爱出风头。 可是,这次她莫名有了争取的欲/望,并且强烈到自己都感觉陌生。 如果她因眼前状况而贸然拒绝和远离郁落,那必定两个人都会痛苦受伤。但如果坦率地面对,说不定能有别的结局——总之,事情不会更糟糕了。 主人的小狗已经走失,可余生还那么长,为什么不能有一只新的小狗陪伴呢?祁颂觉得自己做得不会比原主差。 她不可能卑鄙地欺骗郁落,占有她对原主的感情;也没办法立即说自己是穿书,以免吓到对方。不如就慢慢来,至少先让郁落把现在的她和以前的她区分开,再进一步考虑是否彻底坦白。 如果郁落因为她的变化而感到难过和不舒服,那她放弃这场争取——这说明郁落完全无法接受自己。 总地来说,她要在照顾郁落情绪的前提下尝试挖原主墙角。 原来道德的败坏只会有零次和无数次,祁颂失神地想。 先是在误以为郁落是渣女的情况下爱上对方,现在又要挖别人墙角。 她再也不敢自诩有什么A德了。 客栈的早餐还没做好,大家都在客厅里等待。 小花的目光扫过郁落耳朵,大大咧咧地随口一问:“郁老师,你的耳朵过敏了么?” 郁落微怔,想起来方才竟忘记提醒化妆师帮她把耳朵上妆了。 她正要顺着小花的话应下“过敏”的借口,就听她家机智的崽奶声奶气地回答: “妈咪说,那是小狗咬的。” 这话一出,全场微妙地安静。 都是成年人,还有什么不懂的呢? 在大家“玩得真花啊”的眼神里,郁落清冷的面上一如既往地从容镇定,脸颊却发热起来,忍不住捏紧祁颂的手。 她除了逗祁颂之外,其实脸皮还挺薄的。 祁颂下意识看了郁落的耳朵一眼,昨晚的热情已经化作玉白肌肤上的一抹暗红。 心头哪里霎时有火苗暗戳戳摇曳。 她稳了稳心神,目光状似无意地在任芝和小花身上停顿,说:“我记得上次有些人把崽托在我们这儿,就为了......” 这句话效果立竿见影,小花当即开口:“啊哈哈,郁老师可能只是不想让崽崽担心。看起来还是有点过敏,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