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4章 袈裟
杨焕之将手从唐吟琛手中抽出,搭在了他的手腕上,稍稍沉吟,眉眼舒展,笑意清浅。 “我们继续走吧。” “好。” 唐吟琛又朝后方的迷雾瞄了几眼,恍恍惚惚间,好似听见了清冽水声。 ‘滴答’ ‘滴答’ ‘滴答’ “咦?老杨,你可有听到水声?” 杨焕之摇头。 唐吟琛侧头挑眉,耳朵微动,没再听见动静。 “哦,如此,便是我听错了。” 说罢,他耸耸肩,浑不在意的朝前走去,定睛凝神细细揣摩着壁画。 杨焕之不急不缓的随他走着,步履轻缓沉稳,鬓边的两缕发丝随着他的步子微微吹起,眸间不知不觉浮起了一层‘冰霜’。 二人一前一后走着,唐吟琛百无聊赖的瞧着那些来回重复的壁画,眼皮子逐渐耷拉了下来,时不时打个哈欠,甚觉乏味。 偶尔,他还会朝后瞟上几眼,转而神情放松,仿佛在忧心杨焕之会再次从他身边消失。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走左右,那壁画终于不再枯燥而乏味。 一阵悠扬琴声入耳,靡靡之音,如鸣环佩。 唐吟琛立即面露喜色。加快步子朝前走去,走了约莫十来幅壁画左右,赫然瞧见壁画变了。 依旧是那条溪涧前,依旧是那个和尚。 只见他盘膝而坐,身前浮空放置着一把黑色长琴。 从后望去,他的背影丝毫不显孤单寂寥,十分悠然,反而似早已适应了日复一日的枯燥日子,全然不知忧愁何物,只顾拨动琴弦。 修长十指落于弦上,信手拨弹。姿态典雅从容,气韵儒雅,惬意而悠然的姿态,仿佛愿与天地彻底融为一体,回归自然。 那曲调时而浑厚深远,时而通透柔和,时而如走马摇铃,闻者心神清宁。 当琴声止,唐吟琛二人还未从琴声中走出,赫然之间,那溪中的水竟颤动了起来,水纹急速颤抖,转眼功夫,竟变成了红色。 灼目的血红之色将他的思绪扯回,他惊道,“老杨,那溪水居然变成了红色!只是那流动的模样,又不似血液那般。怪了,那和尚不会是在深山老林里待久了,憋闷疯了,忍不住想破荤戒,于是把那些鱼都给杀了?!” 似是非是的猜测,令他不由得心生疑窦。 那血色的溪水在不断上涨,数丈之外,竟有一个漩涡快速成型,看似粘稠,“咕嘟咕嘟”冒泡,仿佛煮沸的血液般 隔着壁画瞧着画中的人,唐吟琛分明没有闻见腥味,却忍不住单手捂住了口鼻。 壁画里,和尚忽然起了身,长袖挥过,那把琴便化作一道流光,吸入了他的掌心之中。 他单手背后,踏着血色溪水,朝那漩涡位置走去。 踏空行走于水面之上,鞋底与衣摆滴水未沾。 其所过之处,留下了一连串的金色梵文符号 当溪中的水渐变至暗红时,一道身影缓缓浮出,那曼妙的身形俨然是一个女子,瞧着,不过二八芳华左右。 虽有朦胧雾气包裹,只是,仍能辨出,她未着寸缕…… 和尚似没料到这一幕,耳根略微有些发红。 壁画外的唐吟琛见状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忙抬手捂住了眼睛。 忽而想起什么,明知杨焕之瞧不见,却依然捂住了他的一双眼。 那女子阖着眼,呼吸微弱,沾了水的发丝贴着面颊,其余随水浮动。 隐约可见她的肌肤上布满了可怖的伤口。那道道伤口深可入骨,伤口处因被水浸泡着,已经开始溃烂。 和尚虽闭眸,却也能感知到那女子的生命迹象趋近于无。 袖中手指收紧又放松,反复几次后,口中默念了声‘阿弥陀佛’,缓缓抬起了左手,只见后方的禅杖即刻飞来,落入了他的手中。 同时,溪上金光大盛,水停止了‘沸腾’,直至平静。 和尚的一双橙色异瞳中,缓缓睁眸,眸色无喜无悲。 在唐吟琛听来晦涩难懂的咒语不断从他的口中的念出,听的他有些头大。 溪中的水仿佛被其控制,逐渐从暗红色渐变至透明。 而那女子的脸色也渐渐好转,不再像是死人一样面无血色,毫无生机,身上的伤也在迅速结疤愈合。 在女子睁眸的刹那,和尚解开了袈裟,那袈裟似乎也有着灵性,竟自主将女子包裹了起来。 “咦?是个和尚?” 当溪中的水恢复了原色,女子终于睁开了眼。 她仿佛一只误落水中的妩媚小妖,一双银瞳中带着亮色,有的少女独有的明媚灵动,眼尾上挑,在她流露出几分笑意时,眼里又夹杂着妖娆媚色,摄人心魄。 如此尤物,落在那和尚眼里,他却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没有撩起,只是,耳根依旧发红罢了。 她缓缓从水里起身,瞧见和尚时,有些许愣神。 “你是和尚?是你救了我?”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在水中,且身上还裹着袈裟,她的脸色顿时红了白,白了又红,“你你你!你个色和尚!淫贼!你对本姑娘做了什么?!” “施主,贫僧了尘,并无对姑娘不敬之意。” 和尚音色和润,眸色平静,波澜不惊。 唐吟琛和杨焕之自是听说过了尘的名讳,虽知之甚少,却也没想过他们竟会在此地遇见了尘。 “你胡说你!你没对本姑娘不敬,那本姑娘身上的这袈裟又是打哪儿来的?你快将本姑娘的衣服还来,否则,本姑娘让你连和尚都做不成!” 和尚一个人久了,也曾遇见过有人误入山中,但还从未见过这般咄咄逼人的姑娘。 “施主从异界而来,又身受重伤,您的衣服应是在穿越裂缝时被搅碎。贫僧并无储备女子衣物,故此才用了贫僧的袈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