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缘分
夜色沉沉,只一弯新月投下些许朦胧的光亮。 虽然已是早春,但夜风里依旧夹杂着寒气,吹在脸上凉浸浸的。 刚出了清风苑大门,江佑辰便觉得酒劲上涌,胃里灼烧得厉害,头亦是发胀,他脚步微微虚浮,正昏昏沉沉的往公府外走,却与迎面而来的一人撞了个满怀。 江佑辰撞上的不是旁人,正是慕容丽珠。 这也许就是缘分使然。 慕容丽珠虽然看中了江佑辰,但可不是故意寻来的,李陵在清风苑宴请江佑辰,旁人又哪里会知情,慕容丽珠不过是误打误撞的恰巧遇上了而已。 今日老夫人又留慕容丽珠在安僖堂用晚饭,老夫人近日新得了些上好的血燕,老人家惦记着两个正怀着身孕的孙媳,饭后便念叨着想给徐婉宁和静姝送过去,正在老夫人身旁的慕容丽珠听闻,便是随口接下了这个小差事。 情爱就是扰人心神的事情,自从李陵与老夫人提了江佑辰,一向最守规矩重名节的慕容丽珠心里便似长了草一般,不受控制的整日的惦记着这事。大约是心有所想,所以老夫人一提给静姝送燕窝,慕容丽珠便是情不自禁的信口接了差事,其实,这样的事大可交代仆妇们送过去了。 待出了安僖堂,慕容丽珠便开始隐隐有些后悔起来:李陵静姝刚与她说媒,她便这般赶了过去,会不会让人家误会她是借机来打探消息的?会不会觉得她太心急了些,有失稳重矜持? 慕容丽珠捧着燕窝埋头往清风苑走,因纠结着事情亦是有些心不在焉。 她就是这样,与刚从清风苑出来因醉酒而同样心神不清的江佑辰撞在了一起。 男子力气大,况且又是醉酒没准头,慕容丽珠被江佑辰结结实实的撞倒在地,她有些狼狈的伏在地上,身子被撞得酸麻,手中的燕窝更是洒了一地。 这突如其来的小事故让江佑辰的脑子清醒了过来,他嘴里忙不迭的说着抱歉的话,连忙伸手去扶被他撞倒在地上的女子。 伏在地上的慕容丽珠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撞弄得慌了心神,但当她看出对方是个男子后,却是坚守着礼节,并没有扶着他起身。 跟在江佑辰身后的凌霄见状连忙上前,待看清被江佑辰撞倒的人后,她慌忙询问道:“原来是丽珠表小姐,您无碍吧?” 这一撞将慕容丽珠摔得生疼,待他缓了过来,这才自顾缓缓爬起,微喘着对着凌霄回道:“我无碍的。” 凌霄连忙帮着拣起散落在地上的燕窝,嘴上念叨着道:“江家少爷方才与世子爷吃了些酒,世子夫人再三交代让小的好生照料着送公子回去的,都是小的一时大意,出来时忘记提盏灯了,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江公子这才冲撞了表姑娘。” 慕容丽珠骤然被男子撞倒,根本没敢越矩去看对方,此刻一听说是江家公子,便不由得向那人看了过去。 江佑辰今日确实醉得不轻,但脑子还是清醒的,待他缓过了心神,便连忙上前,对着慕容丽珠施礼赔罪道:“江某今日醉酒,不慎冲撞了慕容姑娘,还望姑娘恕罪。” 二人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慕容丽珠能够清晰的闻到江佑辰身上传来的酒气,她一向最不喜男子满身的酒气,但对方这般诚心致歉,倒是让她生不出反感,她垂着头,低声回道:“江公子也是意外冲撞于我,区区小事,我不会见怪的。” “多谢姑娘.” 江佑辰一直半弓着身子对着慕容丽珠赔礼,面对慕容丽珠的宽容大度,江佑辰感谢的话还未出口,胃里便是一阵翻江倒海,紧接着,喝下去的酒水便是措不及防的“哇”的一声,全吐了出来。 溅了对面的慕容丽珠一裙子。 这温润儒雅得一尘不染的江佑辰,平生以来真是头次出这么大的糗事。 而且还是在旁人刚说媒与他的姑娘跟前。 静姝一觉醒来,身侧已经空空。 她自顾起身,对着闻声缓步进来的紫云问道:“他呢?” 紫云瞥着自家小姐依旧木着的脸,忍着笑回道:“姑爷昨日闯下这么大的祸事,估计是怕您怪罪,今日天还未亮便起来溜去营中了。” 静姝气极反笑:“昨日见他醉酒睡得深沉,我便没与他理论,今日又天不亮便溜走了,我倒是要看看,他能躲到什么时候。” 紫云笑着道:“姑爷临走时吩咐小厨房给您做了好些你喜欢的吃食,你且好好用了,待养足了力气,再找姑爷算账罢。” 静姝穿上衣衫下了地,一面挽着秀发,一面不依不饶的冷哼着道:“他以为对我献些小殷勤这事便能揭过去了?哼!门儿都没有,眼下我看他真是越来越敢不拿我当回事了,待他下值归来后,且看我怎么收拾他。” 静姝用过早饭,刚要带着几个小丫头出去溜食,门上通传婆子进来回道:“禀夫人,有个自称是江家公子乳母的孙氏在外求见。” 静姝听了这话,先是一愣,尤不敢信似的对着一旁的紫云念叨着道:“是孙阿姆?” 紫云笑着道:“既然说是三少爷的乳母,那定是她老人家了。” 静姝赶紧对着婆子吩咐道:“快好生请进来。” 说着,她便扶着紫云的手,亲自迎了出去,嘴里却是惊喜着道:“以孙阿姆的性子,怎会登门来探望我呢?” 孙阿姆作为江佑辰的乳母,可是一直埋怨李陵夺走了静姝,每每提及这事,她老人家都是忍不住抱怨,又哪里会愿意登镇国公府的门。 紫云看向静姝,猜着道:“莫不是三公子又改了主意,同意这门婚事了?” 慕容丽珠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江佑辰以前又亲眼见过貌美的慕容丽珠,若是江佑辰乐意这门婚事也不稀奇,但他昨日可是亲口拒接了的,短短这一夜竟会改了主意。 江佑辰性子虽温和,但可不是个容易反复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