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人言可畏
谢氏交代了人去西跨院去为孟氏诊治。 平阳叹气道:“嫂子如今也是怀着身孕呢,竟是这样不得清净。” 谢氏酌了一口茶:“我是怕你大哥不在家,她若真有个什么,我也没法子交代不是。” 平阳为谢氏抱不平:“那孟氏不知爱惜我赵室骨肉,便是有什么意外,也是她自作的缘故,不干嫂子的事儿,哥哥若是难为嫂子,我第一个找他理论去。” “你这性子,真是一点儿没变,还跟从前一样单纯。”谢氏拍了拍平阳的手,语重心长道:“可是世上的事,不是单纯一个‘理’字便能说得清的,你大哥不在家,那孟氏腹中的孩儿真有个闪失,便是大家都知我为人,也保不齐要认为是我做的手脚。” “人言可畏,我乃王府宗妇,可不能因为一个妾室而毁了名声,我便是不为我自己打算,也还的为你侄子侄女着想不是。” “不值得的,忍到她将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 平阳仍旧忍不住生气:“可是,这也太委屈你了,你现下也是身怀有孕的人啊。” 西跨院里一通人仰马翻后,医者提着药箱过来跟谢氏复命。 这大夫乃是雍亲王府养着的医者,在王府内浸淫了大半辈子了,对于后宅这些女眷的事儿,心里门清。 她斟酌着回道:“侧妃因为思虑过甚,这才累及胎儿,老夫为侧妃开了安胎的汤药,按时吃几日,只是切记要侧妃放宽心,好生保养着才是。” 谢氏对医者寒暄了几句,又命胭脂给拿了个银锭子。 待人走后,谢氏对着平阳道:“作为女人,谁不想万事不操心,只是也要摊上个好男人才行。” “世间男子薄情的多,如皇帝表弟那样的人,真是一万个里也没有一个,咱们也没有皇后娘娘那样的好命咯。”M.. 提及到皇帝,平阳又叹道:“如今陛下铁心撤藩,弄得我也心里不踏实。” 谢氏安慰道:“莫怕,只要咱们低调识趣,你且放心,一时半会儿的咱们雍亲王府,不会有事。” 平阳嘟着嘴:“咱们这辈子倒是能安稳,那以后呢?” 谢氏爽快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总之咱们只要不违逆朝廷,圣人还能要咱们的命不成吗?至多散尽家财就是了。” 又道:“最坏的就是咱们家的尊荣会越来越差了,但你那几个侄子我都是教他们自己长本事的,再不济,他们将来也能立身就是了。” 平阳看向谢氏,情不自禁的感叹道;“嫂子真是有大心胸大智慧的人,哥哥娶了你,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平阳好容易回娘家一趟,谢氏留着她用了晚饭才放人,平阳带着仆妇刚跨出二门,便见赵宣带着个美人儿急着往里走。 赵宣见了平阳,焦虑道:“我一进大门就听说阿玉她又不好了,可有大碍吗?” 平阳白了眼赵宣,冷哼着道:“哥哥说她‘又不好’是何意?难道哥哥也明白孟氏隔三差五的要闹一通,不让人消停吗?” 赵宣蹙眉:“你这是什么话,阿玉她本来就身子弱,她怀的可是咱们赵家的骨肉,你关心也就罢了,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平阳回怼:“大嫂不也是怀着咱们赵家的骨肉吗?怎不见你如何紧张她?” 赵宣嗔了眼妹妹,叹气道:“又来说这个?你嫂子可不像你这般小家子气。” 平阳白了眼哥哥,扭身出了门。 赵宣正要急着往回走,却见美姬桃夭立在门口不动,赵宣问道:“怎不走了?” 桃夭微微蹙了下细眉,柔声道:“世子爷每每与妾身在一起,侧妃总要闹不好,她怀着世子的骨肉,若是真有个闪失,妾身真是百死莫赎。” 美人儿面带焦色,说话亦是柔声细语的,让人我见犹怜。 赵宣心里一软,方才听闻爱妾有恙的焦虑登时淡去了三分,他过来拉住桃夭,温声哄道:“阿玉她本就身子孱弱,你没来府中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不关你的事,你也莫要多想。” 桃夭盈盈水目望向赵宣:“这么说,世子爷不怪我缠着你?” 赵宣忙道:“是我非要你去陪我狩猎,我哪里会怪你。” 美人儿垂眸一笑,便是天上的月都掩去了二分颜色。 “那世子爷快去忙罢,既然侧妃有恙,妾身不敢再让世子多加逗留。” 话虽这样说,一只柔软的素手却在赵宣掌心微微的划了两下,勾得赵宣神色一顿。 他支吾着道:“那,我先过去瞧瞧。” “世子爷快去罢。” 赵宣一步三回头,魂不守舍的朝着孟氏的院子而去,却还因着桃夭方才在他手心儿里划的那两下而心里痒痒。 赵宣来到西跨院,孟氏脸色惨白如纸,正躺在床上垂泪,见赵宣进来了,她挣扎着要起,却被赵宣抢先一步将她按下:“快歇着吧。” 孟氏拉住赵宣的手,哭着道:“夫君是不是厌倦于我了?” 赵宣蹙眉:“我怎能厌倦你呢,莫要瞎想。” 孟氏垂泪:“夫君只闻新人笑,不听旧人哭,你如今有了美娇娘,自然就忘记我了。” 说着,便又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 赵宣安慰道:“你怀着身子,莫要总是这样伤怀,夫人也是见你和她都身怀有孕,这才将桃夭给了我,咱们俩青梅竹马,论情分,她哪里比得上你,莫要瞎想了,哦。” 赵宣话音刚落,通传的便进来回道:“世子爷,方才东跨院命人来传话,说是桃姨娘方才晕过去了。” 赵宣闻言,立马站了起来,急着道:“怎会这样?” 因为这边从前的通传婆子因为仗势欺人被谢氏发落过,所以现下的仆妇都不敢再造次,明知此刻来回这事会惹得孟氏不快,但毕竟小命要紧。 通传的暗暗瞥了眼孟氏的脸色,闷声道:“听说回去饭用到一半人便晕过去了,东跨院的仆妇们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这才来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