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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山鞘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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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见到马山鞘之前,张璐先见到了老马和李红达,两个人背着手在路上散步,张璐从他们身边走过,一时竟没有认出来,走过了才觉得熟悉,转身追过去才发现是许久不见的老马和李红达。不过数月,两个人均已白了头发,原来不过零星几根,现在满头竟然找不出一根黑发。张璐唏嘘不已。

她叫了人,李红达扭过头,老马勉强笑了笑,说:“璐子回来了啊。”

张璐说回来了,叔你们去哪?

老马说不去哪,这两天没事我俩出来遛遛。

李红达背过身抽烟,看上去不甚自在,张璐寒暄两句,就说自己有事先走了。老马说去吧。张璐没走两步,老马忽然叫住她,说璐子,有时间去看看山鞘。

张璐点头说嗯。

老马沉默了会,再抬头时眼睛亮晶晶的,他说:“叔知道你们不喜欢和山鞘在一起玩,山鞘他糊涂做错了事才变成今天这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太惯着他了,如果我没有什么都由着他,不会发生这些事……唉,你看我老糊涂,说这些干什么!唉。璐子,叔叔求你件事行吗?有时间去看看山鞘吧。他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他现在变好了,不像以前一样,你去看看他吧,他很喜欢和你们在一起玩的。”

看着老马殷切的目光,张璐动了点恻隐之心,索性今天没事,便去马山鞘那里了一趟。可踏入那扇铁门,闻到熟悉的腥味时,张璐就知道老马直到今天还是不够了解自己的二儿子。马山鞘即使疯了,心里那点恶心肮脏的东西还在,即使他对着狗下跪,也妨碍不了他在自己家里虐待狗。

果不其然,马山鞘刚将一条小田园犬剥完皮,开完膛,一手还拎着整块的血淋淋的皮毛,一手抓着肠子等内脏,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什么,间或嘿嘿一笑。刘归他们没说这件事,周围人也没说,他们只说马山鞘可怜。张璐冷笑,叫了声:“马山鞘。”

马山鞘一愣,转过头来,呆呆的,似乎想不起来张璐是谁了。

张璐走过去,说:“你继续。”

马山鞘全身猛得颤了颤,眼睛浮上一层惊恐。

张璐从小个子长得小,小学的时候有些人便经常因为这个欺负他,马山鞘也在这个行列。张璐叫外镇的人,将他们揍了一顿,马山鞘不长记性,还是偶尔推她一下,用石子砸她,张璐每次还回去就算了。直到有次,放学路上,她们排队跟在张晓她们班级后面,马山鞘几个人逗前面的女生,张璐看见马山鞘推了张晓一把,张晓站不稳,坐到了地上。张璐没犹豫,从地上捡起石块就朝马山鞘砸去,石块打到马山鞘眼睛,差一点马山鞘就瞎了。他们都说张璐心狠,要把马山鞘眼睛弄瞎。马山鞘眼周的乌青一个月以后才好,从此之后,马山鞘就有些怕张璐,那天在场的所有男生从此都对张璐敬而远之。

初中时候,马山鞘晚上跟踪张晓,打算偷偷对张晓用强,被张璐撞上。张璐那时候正叛逆,跟着刘归他们买各种各样的刀,随时带在身上,玩来玩去。

像小学一样,她没有任何犹豫,按出□□,就往马山鞘生殖器上狠狠扎去,马山鞘惨叫,将她甩在了一边,自己也倒在地上,血流了满地,顺着落叶的脉络,渗入干硬的泥土。张璐爬起来,脑海里想着刘归他们和别人打架的样子,有样学样,要置马山鞘于死地,马山鞘疼得求饶,张晓拦住她报了警。

差一点马山鞘就要不举。张伟华在医院里见到张璐,脱了鞋就要打,被刘归挡住,柳六护着她从后门走了,她在刘归那住了一个月,出来后,马山鞘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带着深深的恐惧。

再大一些,上了高中,又让张璐碰见马山鞘对女同学动手动脚,便叫上班里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将马山鞘堵在巷子里,脱下他的裤子,让他用生殖器对着墙壁摩擦。马山鞘面色难看,时不时看张璐,张璐背过身在巷口抽烟,根本不给他求饶的机会。

马山鞘用手扶着生殖器缓缓对着墙体摩擦,几下以后,颤巍巍地问可以了吗?张璐说:不行,继续。那天马山鞘的生殖器磨出血张璐才放过他。从此,马山鞘不敢再对哪个女生动手动脚,别人叫上他去偷偷体验洗脚按摩,马山鞘都下意识摇头,说他不去。成人之后,他带别人去那些店里,都是别人在享受,他坐在一边陪着聊天,别人让他也躺下来享受享受,他死活不去,大家都奇怪,都嘲笑他不会是同性恋吧。他也只是苦笑,不反驳。

再长大些,马山鞘对张璐的恐惧淡了些,平时遇到也会开两句玩笑,揶揄两句,但张璐真正生起气,马山鞘连走近点都不敢。

张璐仔仔细细看着马山鞘,轻轻说了句:“怎么就非得下狠手你才能改过这毛病?”

马山鞘眼神多了丝疑惑,张璐从他手里拿过狗的尸体,放在地上。找了把铁锹,在院子种花的地方挖了个坑,马山鞘以为张璐在和她玩,笑哈哈地和张璐一起挖,张璐把狗的尸体放入挖出来的坑里,马山鞘也把缠绕的内脏放进去,张璐用铁锹埋土,马山鞘也用手把土往上面扔,像过家家一样。

张璐蹲在一边抽烟。越是长大,她就越是不明白,为什么没有纯粹的好人和坏人,很多事情都变得十分微妙,有时候一瞬间,一件事情就会从一面完完全全成为另一面。

就像刚才见到老马,便觉得有这样温和的父亲,他的儿子一定也是个好人,马山鞘也不那么罪不可恕了。可站在院子,闻到气味的刹那,她又觉得马山鞘狗改不了吃屎,真该死,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生活在世上,怎样都该替天行道,把人解决掉,毫不夸张地说,刚才她的脑海里闪过不下于二十种不知不觉杀死马山鞘的办法。可当马山鞘露出那种疯子特有的憨憨笑容时,张璐又觉得自己狠心,人已经这样了,不已经很可怜了吗。

一根又一根烟被点燃,透过重重烟雾,马山鞘仍抓着起土往狗的坟墓上扔,时不时嘎嘎嘎笑两声。

“呦,心软了。”

张璐扭头看着来人,天冷风大,但天异外得蓝,太阳异外得明亮,照得荀晓乾鼻翼两侧的细小毛孔都清晰可见,她往旁边挪了挪,“你说什么我不懂。”

荀晓乾在她旁边蹲下来,一股合欢花的香气顿时充满了她的鼻腔,而后慢慢淡去,只余若有似无的缕缕香气萦绕在张璐鼻端,她重重吸口烟,让烟特有的味道重新覆盖她的嗅觉。

“你能听懂。”荀晓乾往她身边靠了靠,扭过脸盯着她看,目光深沉,“我想至少目前,我们俩也还有共同的目标。

“马山鞘他让我哥喝药,虽然受人指使,但是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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