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梁锐来访（三）
金言的前途，就在监护人老达的一个“中”字之下被决定了。从这个字开始，他将开始走上一条完全不同于以往的道路。 他知道，表面上来看，老达是被对方提出的优厚条件所吸引。高中已不再是九年制义务教育，很多方面是要花钱的。光是免学费食杂费每年就能省下一大笔钱。 他也知道，其实实质上，老达是担心他一个没有父母的孤儿，没有来自家庭的支援帮助，就算成了异能者，如果没有得到适当的助力，也未必是好事。 随后的几天里，梁锐再度来了他家里两次。最后一次，与老达和他一起签署了一份入学协议，以及另一份保密协议。保密协议的大概意思就是，在未被允许的情况下，金言在训练营的一切学习和修炼，都不能向外提起，包括对老达。 “签署完这两份协议之后，你就正式成为我们天庭组织训练营的学员了。”梁锐很严肃地对他说，“你作为新加入天庭的一分子，我有必要了解你的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在你加入之前，我们是不好意思细问的。比如说，你的异能力产生的情况。不光是你， 所有新加入我们组织的人，都将接受这方面的问询。你是否了解？” “了解。”金言已经有所准备。 “下面的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梁锐说，“第一个问题，你的异能力的产生，是像很多人一样，来自于雷击，那天全城范围内的异常天象，是不是？” “是的。这事现场我的同学们都可以作证。”金言说。 对于他的回答，孙飞一字一句都在认真记录。 “第二个问题，你在后山森林时受到了异变的竹叶青蛇的袭击，并以一枚铜针刺伤了它。你将这枚铜针称为觉厉针，取意为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觉得它很厉害，即不明觉厉的简称。你说，这铜针是你从收购站的废铜件堆里找到的，共有一盒，但你只能驱使一枚。是不是？” “是的。这事老达叔亲眼见过。”金言说。 “这枚铜针应该也是一件异变条件下产生异状的灵物法宝。你进入训练营后，除应匹配的武器装备外，它也将继续成为你的独有武器。你说，你之所以能够运用它，是因为你不小心被它刺破了手指，它沾染了你的血，所你以觉得与之心灵相通，就能够使用了。是不是？” “是。” “你目前从异能力属性上来看，主属性应该为雷系，没有系统地修炼过异能力心法，或是任何其它招数。之所以能伤了竹叶青蛇，是因为临危全力一掷。是不是？” “是。”实情确实如此。 “好的，大致情况我都了解了。”做完最后的记录，梁锐从他的资料袋中掏出一个信封。 “梁队，不，不用了。”金言受宠若惊，“我了解你们招生若渴的心情。训练营开出的条件已经非常优厚，不用给我塞信封额外给钱了。这多不好意思啊。毕竟么，无功不受禄。” 梁锐：...... “不是钱，是正式的录取通知书。”梁锐说，“训练营对外名义叫雷江书院，是东华国教学及育人部正式承认的公办中学。” “哦。”金言有些小失望地将信封接过来打开，果然里面是一张样式简单但加盖了“雷江书院”印章的录取通知书。 “你们，很需要钱？”梁锐问。 金言苦笑一下，指着自己的住处，又指指马路对面的废品收购站，“梁队，你看我们这生活环境，你觉得呢？” “唔。”梁锐说道，“我只是天庭的小队长兼招生人员，不能应承你从训练营毕业后在天庭组织能够大富大贵，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以后这个世界做什么最赚钱，就是做异能者的生意最赚钱！” “好了，我们在你这里花的时间也够久了。8月30日，带着这份录取通知书，沿着903号国道往白崖市一直开，快到两市交界的地方，有个新开的农家乐叫江崖农场。在农场前往北转，沿小路开上十五分钟，就是雷江书院。到时，我在那里等你。” “训练营的训练将会十分辛苦，不过你也将收获良多。里面将采取半军事化管理，每周末只允许外出一天，坚决不许在外过夜，无法使用手机及互联网。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金言带着录取通知书去斜对面的废品收购站找老达，把梁锐的话复述了一遍。 “到时候我送你去。”老达说。 “老达叔，梁队说以后这个世界做异能者的生意最赚钱，我已经是异能者了，以后赚了大钱，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不要信这种话。”老达对这话并不感冒，“大多数时候，这种话都是从人体某个部位释放出来的一种难闻的气体。” 金言乐了：“老达叔，什么时候你也变文艺范了，这不是你说话的风格啊。” 老达瞪了他一眼：“就许你小子上学读书，就不兴我也看看书？每天站里收来那么多旧书报。我告诉你小子，别轻易相信别人承诺的好事。还有......” 他脸上渐渐沉静下来：“去那个训练营，你得收一下自己的性子。我医院里我见过你打黄毛，我也知道你打了陈丁六那几个混子还抢了他们的钱，虽然他们本身就做的不对，但是你自己想过没有，他们做得不对，你作为一个没有执法权力的普通人，就能够对他们动手吗？” 金言呆了：“老达叔......” “你之所以敢去调侃他们，敢去跟他们动手，是因为异能者的力量给了你底气。换句话来说，如果你不是异能者，或者他们同样是异能者，甚至是比你强大的异能者，你也会同样做吗？” 金言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他们有错，可是你自己，是否应对过当了？插队是道德问题，直接被你一巴掌打翻在地是否过分了？小混混抢钱也不对，可他们三个人去了医院后来检查都是轻伤，而且他们身上的钱也被你抢走了。换句话来说，就算是防卫，也是防卫过当的。” “如果你有惩戒别人的能力，或者以后有更强的能力，那我希望你多想想，最好做到对等惩戒。不对等带来不公平，不公平就会产生新的不对等。”老达说。 “谢谢你老达叔。我明白了。”金言由衷地感谢老达这番话，让自己有醍醐灌顶般的省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