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3章 从前都是你追着我,以后换我来追你,好不好
林灵闭了闭眼睛,心里大骂:天杀的顾言!表面上笑笑,当做没听见般,“嗯?”了一声。
成年人的体面,就在这一声互相心照不宣的“嗯?”里头。
清风心里明白确实有点太快了。
直接说,这会儿失败概率着实高。
可今天的清风有点冲动,显然不想就这么被揭过去。
清风涨红了脸,刚要开口。
被一声“哎——”打断。
两人循声转头,扁栀趴在阳台上,笑着对清风说:“凌晨三点了,还不走,要我家吃早饭?”
清风看看林灵。
扁栀又笑着说:“不开玩笑,我找林灵有事,你放个人呗。”
后面这话,是对清风说的。
清风无奈,只好笑了一声,也觉得自己刚刚有点唐突,“那……先晚安。”
林灵点头,说:‘晚安。’然后转头就走。
她去了二楼,扁栀倚靠在门口含笑看她。
在扁栀面前,林灵从来无需掩饰,她松了口气,说:“谢老大。”
扁栀笑笑,打趣,“怎么,不满意?不满意给你换一个,下一个更乖。”
林灵往前走了两步,走到扁栀的身边,也跟着她一般后背抵在墙上,沉默着,又是半天不说话。
“清风不错。”扁栀说。
“嗯,人很好。”
扁栀笑了笑,“就不喜欢,喜欢坏的?”
林灵缓缓摇头,“也没,挺好的。”
林灵也说不清楚什么心思,有点乱,这段时间,她身边来来去去的人很多。
有很优秀的,也有很俊美的,更有温柔嘉许的。
这些人对她都很好,可她始终像个旁观者站在一边,看着这些人前前后后的忙碌。
她没办法感同身受,甚至精神上没办法参与进去。
她冷眼旁观那些人对自己的好,一幕幕像是在看曾经的自己。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想。
沈听肆从前面对自己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心情么?
看着她冷着脸,其实心里暖呼呼的想靠近,看着她上蹿下跳,抓耳挠腮,变着法的想在他心里有一点自己的位置,也看着她表面上清高,其实还是想要一点喜欢?
不。
不是一点喜欢。
她想要的很多。
是全部。
他也如自己如今一般厌倦?
心里也会觉得困扰么?
活了这么多年,林灵没被人纠缠过,她一向很懂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做什么事情都干脆利落,所以,第一次审视这种被纠缠的滋味,心里五味杂陈。
清风是个很好的人,活的很通透,跟毒蝎里的人相处的也很好,可差了一点什么,差的——
林灵想,是她的一点心动吧。
她偶尔看着他忙忙碌碌,真的会觉得有点可怜,她甚至想对他说抱歉,可他能听得进去么?刚刚在门口,她的那一声“嗯?”清风应该听的懂言下之意。
他太妥帖,也明白,成年人之间,许多话你懂我懂,不应该摆上台面来说。
可他依旧几乎要挑明了。
如今的清风,就如那十年的自己,迷途不知返。
或者,自己比他更甚许多。
林灵叹了口气,觉得造孽了。
“老大,算了,不征婚了。”林灵开口道。
扁栀也知道是这个结果,她叹了口气,偏头看了眼林灵的侧脸说:“某人,在你房间门口等了一个晚上了。”
林灵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沈听肆。
总有那种,自己蠢爆了不收手的日子里,某个人袖手旁观的目睹全程,如今那人觉得还不过瘾,非要追着来再次旁观。
这种感觉,几乎叫人恼怒。
林灵往自己房间门口。
她房间的位置在长廊的尽头,当初她自己选的,喜欢这里安静,也喜欢外头斜照进来的灯光,多晚都会落在门前的地板上,像是无论多晚,总有一盏灯在灯自己回家。
沈听肆脱了外套放在地板上,坐在上头。
林灵走过去,他寻声抬起头,额前的碎发落下来,让原本凌厉的人显得有几分脆弱。
他脸色还不太好,灯光照进来,落在他的眼底,明晃晃的似乎有什么人的影子。
外头这会儿下了雨,窗户没关。
毛绒绒的雨从外头洒进来,落在地上,有点潮乎乎的,打在某人的白色衬衫上,湿了小小的一片。
林灵看着眼前的人,莫名的有点心累,她一言不发的拧开了房间的门,地上的人默不作声的站起来,在林灵抬步进门之后,他的鼻子刚刚抬起。
只听见“砰!”的一声,门当面阖上,差点撞了鼻子。
沈听肆沉默着站着,漆黑的眸子看着紧闭的门片刻,又缓缓的后背抵着墙,站到了一边。
半夜的雨来的毫无征兆。
毛绒绒的细雨顷刻间变成了瓢泼大雨,滚雷轰隆隆的打着闷响,斜雨势大的从外头打进来,在地上发出了“啪啪啪!”的落地声。
门“咔哒”一声响了。
沈听肆站直了身体,走进去,反手带上门。
一条浴巾直接丢过来,砸在沈听肆的脸上,“擦完,滚。”
林灵看都没看沈听肆一眼,直接上床平躺上去后,盖好了被子,闭眼睡觉。
沈听肆擦拭着湿透的头发,室内陷入片刻安静。
“之前,你说对不起,我不接受。”沈听肆忽然在寂静中了口。
室外的雨越来越大,打在窗户上,哗啦啦的一片响,屋内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台灯,隐秘而安静的空间里,沈听肆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时间说清楚。
“不接受拉倒,”可某人显然懒得跟他扯,“擦完了,滚回自己房间去。”
“我没觉得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所以不用说,”沈听肆手里还拿着白色的毛巾,他缓慢的走到床边,低眸看着林灵的小脸,“我没觉得困扰,也不觉得麻烦,我只是太迟钝,你可以因为这个不理我,生我气,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放弃我。”
“就可以当我笨,我从小就在一个很畸形的环境里长大,我不懂什么是长久而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