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锦城(二)
放在盘里戳了又戳。
“快了,你等那欧阳书生接上最后一句诗,花魁就出来了。”裴镜泽声音传进阿喜耳朵。
“小裴,你如何知道?”阿喜顿时打起精神。
“寻常诗会作诗、品诗、接诗,接诗就是这最后一项。你瞧那欧阳诗人轮轮都做压轴,此番他结束了,可不就是到最后了嘛!”裴镜泽有理有据地分析道。
“小裴,真有你的!那我先准备一下!”阿喜本是恹恹地,突然就有了兴致。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花魁就登场了。花魁的衣衫是蜀锦织的,花纹多而不杂,色泽亮儿而不妖。头发挽起发髻,上面插金色步摇,发髻间以珠钗点缀。弯弯柳叶眉,一双杏核眼,唇上点朱红。
一出场就光彩夺目,吸得人移不开眼。若说昨日舞者如那婀娜的蔷薇,今日的花魁就是那华贵的牡丹。
花魁先是落座,抚了首曲子,多情婉转,似女子喃喃细语。又弹了曲琵琶,余音绕梁。来人都起了哄,让她再来一曲。欧阳公子便发话了,花魁今日只安排两曲,水满则溢。明眼人一瞧,都心知肚明,欧阳公子护着花魁,今日又是他坐庄,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也不再提。
阿喜数笔勾勒,此时也只有一个轮廓。眉眼,衣衫还未来得及填上去,花魁的曲子就停了。一时间竟不知道从何处填起,握笔的手都有些颤。
裴镜泽看出阿喜的促狭,说道: “阿喜别急,我与那欧阳公子相识,我有法子让你见到花魁。”
“你有法子?”阿喜停笔。
“我与那欧阳公子相识,今日能来便是借了他的光。若我说有朋友要作一美人图送他,他恐怕高兴还来不及呢!”裴镜泽说道。
“送他?”阿喜问。
“我寻思着,这幅你先收好,等见了花魁,再绘一幅,到时候你填上颜色,在比照你这幅,一齐绘好了便是。再者,此处离得远,你细看也许更好些。等你绘好了,挑一幅送给欧阳就是,我看那花魁也很是被他放在心上,送他幅画定然开心!”裴镜泽说道。
“你可真是机灵!小裴,你当真是长进了不少!”阿喜笑呵呵地。
后院,阿喜一坐就是一下午。因着能近看,又悄悄多绘了几幅。花魁也很配合,一会儿作抚琴状,一会儿手抱琵琶,一会儿托腮远眺。
裴镜泽在院内坐着等,茶水也饮了几壶,怕扰了阿喜作画,不吭一声。等看到阿喜终于放下笔,展露笑颜,天都快黑了。拜别花魁,又门外寻了个小摊用了饭,这才踏上回客栈的路。
这边的阿喜慢慢悠悠地在街上晃着,而有的人,却在客栈等得望眼欲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