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舌辩紫宸殿
一干宰相如范质、卢多逊等尽皆无言、冷漠以对,只有赵普狠狠地盯着承风。 自己的儿子就是被这小子害得,现在都不敢迈出大门一步。今日就算弄不死他,也得让他脱层皮。 随即,赵普出列道:“陛下,按照我大宋律法,闹市斗殴者皆杖十。也就是说,无论慕容贤侄是否有理,按照我大宋律法,都应该施过杖刑之后再论。” 我去,太阴险了吧!一口一个贤侄地叫着,话里话外却是赤裸裸地要坑爹啊! 承风一听感觉自己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怎么有理的、没理的都要打,这是什么律法啊? 赵普见赵匡胤不说话,便接着说道:“凡闹市行凶者,皆为好勇斗狠之徒,有伤及无辜之危,又有阻碍经营之罪,为儆效尤,我大宋律法才有此规定,并非空穴来风,陛下可召大理寺卿查证。” 赵普试了一个眼色,大理寺正卿彭延年便出列接着话头说道:“启禀陛下,赵相精熟律法,确无虚言!当事之人一为石将军之子石勇,目前人事不省,按律可将刑罚记下,待其伤愈后再行领过。慕容承风并无伤患,可以立即处罚。” 赵普接着便拜下身道:“请陛下以律法为重,正我大宋严明之风!” 一众与赵普交好的文官也跟着下拜,跟着赵普齐声请求。 赵匡胤望着殿内的满朝文武,武将或帮或看,文臣或站或拜,整个朝堂一派四分五裂的景象,更加头疼。 “嗯……”赵匡胤敲着脑袋正在思考。 赵普见皇上好像被自己说动,继续道:“陛下,大宋律还有规定,斗殴致人死亡者,流三千里。勋贵可将流刑折为杖刑,三千里可折脊杖二十,罚劳役一年。两罪并罚仍须受杖三十,可于殿内行刑,以正视听。” 殿旁侍卫都看向皇帝,只要一声令下,就对承风当场施刑。 老王八蛋!小爷我不就是让你儿子当众出丑吗?你倒好,想要小爷的命啊! 杨老将军见赵匡胤不作声,便立即上前求情:“陛下,慕容贤侄尚未成年,这杖刑怕是熬不过去的。慕容老将军就留下这么一点骨血,请皇上念他往日的功劳,饶过这个痴儿吧!” 承风惊讶地望了眼这位替自己求情的老将,心里默默感激。 “满殿文武没有一个替自己说话的,只有这位老将军为自己求情,不知是父亲的哪位故交?” 不能坐以待毙了!人情债更难还哪…… 偷偷看了看殿旁武士手里儿臂粗的黝黑刑杖,承风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脑海里面飞速想着对策。 受伤?对了,老子也有伤啊…… “启禀陛下!微臣也有重伤在身,不便行刑!”承风拜倒大喊道。 赵匡胤一听,立马问道:“你有何伤在身?”他当然知道承风有伤,只是满朝文武并不全都知道。 “前几日拜师大会上,晋王与长公主遭契丹人刺杀,臣竭力护驾,当场斩杀刺客两名,右臂有刀伤一处,深可见骨,至今未愈。” 石守信大喝道:“手臂受伤而已,何妨脊背受刑?我看你是小题大做,逃避刑罚!” 承风斜眼瞅着石守信,反驳道:“那令公子也只是头颅受伤,也不干脊背之事,为何不罚?” “小畜生你放肆!”石达开恼羞成怒。 “小畜生骂谁放肆?”承风反问道。 “小畜生骂你……”石达开话刚出口就后悔了,这不是拐着弯骂自己吗? “小畜生,老夫今日非要把你……”石达开又要动粗,被旁边的两位将军苦苦劝住了。 “小畜生还在骂……皇上都还没说话,你就出来找骂,我看你不是太贱就是太闲……”承风十分毒舌地嗤笑道。 “气煞老夫了!我撕了你……”石守信的头发都气得长高了一寸,挣扎着要上前要教训承风,被一众将领团团抱住。 这臭小子以前绝对是在装蒜啊!一肚子花花肠子,蔫坏蔫坏的! 赵匡胤忍住笑,挥手道:“都住手!太医令何在?上前验伤!” 一名老太医上前,来到承风面前,隐秘地朝他眨眨眼。 哎呦,熟人啊!这不是两次给自己包扎的帕金森老郎中吗?还是自己的妞儿够意思,随便找个郎中就是太医令,给劲儿! 老太医令哆嗦着手解开纱布看了看,又给承风换上了新的,这才转过头回禀:“回陛下,慕容小爵爷右臂确实有伤,长有近尺且神已近骨,筋脉受损严重,日后恐有残疾,不宜当下用刑。” 老头儿太有才了!承风乐得直想在老太医的白头上亲两口。 这个“恐有残疾”不错,现在挺合适的…… 赵匡胤沉吟一声,便开口说道:“朕倒是忘了。慕容承风前几日立下大功,没有得到任何封赏,是朕疏忽了……” “陛下日理万机、国事繁忙,臣下这些许微功不值一提。但凡是有良知的大宋子民遇到相同的情形都会挺身而出的!”承风谦虚地说道。 臭小子这是在打脸报复啊!当日在场的许多文臣脸上都忍不住地抽抽。 “陛下,为君者应赏罚分明!刚才此子出言无状,咆哮朝堂,臣请陛下治他殿前失仪之罪。”赵普又站出来说道。 你丫没完了是吧! 承风小声咕哝道,“刚才石将军叫得更大声,一个巴掌拍不响,要治罪一起治啊!” “石将军爱子心切,情有可原。你却是蓄意挑衅,罪责难逃!”赵普并指如剑,一脸正气的样子。 还真是官字两张口啊! “那小侄尚未成年,才疏学浅又年少无知的,也该原谅吧?陛下的心胸可没有你那么狭隘!”承风巧辩道。 “哈哈哈哈!”臭小子真会说话。 赵匡胤站起来说道:“都不追究了!卿等都言之有理,不过事情的起因尚未弄清,诸君便起了赏罚之争,实属不该啊!” “臣等有罪!”一听皇上就此揭过,众人也就不再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