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你要吗
楚清歌的心软下来,不再试图挣脱,转而揪了揪他的耳尖,“现在有实感了?” 裴景安别开脸,蹭掉了她的手,笑意藏都藏不住。 窗外天光灿烂,在落地窗前投下大片的光晕,连带着本来死气沉沉的室内摆设也有了些许生气。 裴景安又给了她一张卡。 “干嘛?”楚清歌没接,“上次不是给过一张了?” “上次是走公账的,”裴景安也没收回,“这个用来布置家里,走私账。” 楚清歌夹过那张卡,“你怎么这么多卡?狡兔三窟?” “狡兔?” “嗯哼?” “我倒是有一张做总账的卡,”裴景安还是笑着,语气却不像开玩笑,“留给我未来夫人,你要吗?” “……” 裴景安揽她在怀,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楚清歌能数清楚他的睫毛。 总是被金丝眼镜遮挡的凤目中柔情似水,黑曜石一样的瞳仁倒映着她的影子。 他是认真的,她知道。 但也知道以现在的她来说,受不起。 楚清歌很喜欢的一篇散文叫《致橡树》,尤其喜欢里面的一句话——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着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所以与其说受不起,倒不如说不敢接更为贴切。 毕竟实习律师和首席律师的差距,几乎是云泥之别。 楚清歌垂下眸子,只将手中的那张卡稳稳攥进掌心里,不去看裴景安的脸。 裴景安怎么会领悟不了这反应是什么意思,环住她的手臂僵了僵,嘴角的弧度也放了下来。 “我开玩笑的,你……” 唇被吻住,裴景安睁大双眼。 楚清歌反客为主,搂住他的腰,不让他逃开。 趁他发愣间,楚清歌落下踮起的脚,仰头看着他,认真道:“我希望有一天,能理直气壮地说,我要。” 不只是出于伴侣之间的关系,还出于身份地位上的平等。 不只是出于虚无缥缈的感情,还出于并驾齐驱的能力和口碑。 裴景安凝视着她嫣红的双唇,良久,再次覆了上去。 天边撕开了最后一缕火烧云。 吻毕两人都乱了呼吸。 额头蹭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 两人半阖着眸子,呼吸交融。 “我等着那一天。”裴景安低声说。 余晖散尽,只余室内冷白色的灯。 左右最近一个月楚清歌都要静养,裴景安把她像个瓷娃娃一样保护起来,不让出门,也不让吹风。 律师是个自由职业,如果没有案子需要开庭,必须去法院的话,在哪里办公实际上没什么区别。 于是两人干脆连律所也不怎么去了,手头紧要的案件材料搬回家,俨然将家里当成了办公室,两人一个在书房,一个在客厅的书桌旁。 通勤的时间用来在家做做饭。 抽空还换了窗帘,原本的厚重麻布材质的窗帘被收起来,新换上的带一层浅蓝色的薄纱,阳台的落地窗打开,纱幔随风漾出微波。 客厅的吊灯也找人重新换过了,改了色调。 芝士也见长,很快就从一只圆滚滚的奶团子进入了生长的尴尬期,加之夏天,底层的绒毛本来就不太厚,看着就有点尖嘴猴腮的。 裴景安为此嫌弃了芝士两天,也不过就是两天而已。 第三天裴景安出门去了一趟法院,回来刚走到门口,芝士就开始在玄关处刨门,指甲打在门框上,咔哒咔哒的。 楚清歌正在厨房准备午饭,锅已经热起来了,油倒进锅底,手上的水珠坠进油里,发出“兹拉”一声响,腾起一阵白烟。 裴景安鞋也来不及换,大步冲进厨房,先把她从灶台边上拉开,仔细检查她裸露在外面的手臂,“烫到没有?” “没事,”楚清歌随意撩起手臂瞅了瞅,“我可是会做饭的,别这么紧张,我又不会炸厨房。” “你还不如炸厨房。”裴景安想起上次那碗醒酒汤,头顶冒出几条看不见的黑线,拍拍她的小脑袋,“到旁边去,我来。” “你来?”楚清歌扒在厨房的门框上,像一只花栗鼠,看着裴景安走回玄关的位置换鞋,“你会做饭?” 裴景安斜了她一眼。 “对哦,你会,你还参加过学生会的厨艺大赛呢。”楚清歌想起来了。 裴景安都快把“无语”两个字写在脸上,进了厨房,从壁橱里找出另一条围裙系好,接手了楚清歌的工作。 楚清歌退居二线,负责在旁边切菜。 怎么都学不会“坐”这个指令的芝士就在两人脚边打转,眼巴巴地看着楚清歌打开一个火腿罐头,吐着小舌头,前爪退了两下,虔诚地冲着楚清歌——手里的火腿——坐下了。 “哦呦乖乖——”楚清歌被它萌出了夹子音,“怎么这么乖呀~都学会坐下了~~~” 说完准备蹲下身,被裴景安连名带姓一声:“楚清歌!” 才想起来大佬有洁癖,能让芝士进厨房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楚清歌给芝士指裴景安的背影,“是他,他管得严,不能怪我。” 芝士:“……汪!” 裴景安瞥了眼这不省心的一人一狗,无奈摇头。 最后一道菜是青菜炒火腿。楚清歌切好了火腿,又洗好了青菜,装进盘子。 裴景安来拿盘子准备开炒,楚清歌当着他的面捏走一块火腿。不看裴景安的表情,嘴里倒是念念有词:“你看不见你看不见你看不见……” 裴景安:“……”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不瞎。 掩耳盗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