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
旁低声问道:“老六和霁霖还没回来?” 他收到了他们传来的讯息,但是还不清楚具体的情况,现在这个场景更是让他心感不妙。 台上的云小念也呆住了,但是很快,周遭升起来绚烂的烟花,点燃了这片黑夜,也照出彼此惊恐的脸庞。 这和宁藻所设想的局面全然不同,她想要的是欢呼和惊艳。而不是黑暗中的动乱和逃窜。 好在这场动乱并没有持续很久,纯黑很快就像潮水一样缓缓退出,太阳依旧挂在头上,空中只余缕缕青烟昭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宁藻捏着坚果袋子,感觉自己的血管在突突的鼓动。耳边已经听不进去任何的话语了。 掌门在上面讲话,安抚着众人的情绪。然后不容置疑地宣誓着这场大会的中断。并且表示一定要查出背后作乱之人并且严惩他。 宁藻僵硬着脊背,不可置信地抬头。不过自己随便弄出来增添一点乐子的东西,结果怎么会这么严重。 周围的人全都在窃窃私语,宁藻竭力不去倾听那些轻易就能被听清楚的话,但是上千种嘈杂之音响彻在耳边,让她的头脑有点吃不消。 没人能猜到是她做的。她不那么冷静地想。 她霍然起身,背后的何卷似乎喊了一声她。 她没有回头,落荒而逃。 * “肯定是那丫头做的!”容浦咬牙肯定道。 旁边的几个人都没搭话,但也默认了这个说法。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但远没有十几年前来得猛烈和绝望。只是这种布阵的手段,可不是随随便便来一个人恶作剧般得设计成。非得有些造诣在身不可。 能做到这种程度且用在这整场面的,算来算去也就她一人罢了。 但显然这只是一场乌龙,亦或是一场预兆。 几个人更加担忧起守山大阵的情况。 “霁霖,那里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逃出来了。”江霁霖面色苍白,腕上带伤,闻言嘴角轻勾,语气不由染上了点煞气:“压不住他,那这次就杀了他。” 不见平日温和柔顺的君子模样。 周围又静默了两秒,全都不约而同地想:师妹/师姐,你到底教出了个什么?! 宁藻在她的雪梨院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慢慢合上手上的书。 她用探灵从她院子里的草木中得到了不少消息。又翻遍雪梨院中的笔记。隐隐有了几分要恢复记忆的感觉。 但是很显然,她没有想起太多。 反而心中疑窦更多。 十几年前,人间也像今天那般突然被纯粹黑夜所笼罩,不见天日。庄稼不生长,草木全枯竭。尸横遍野,民不聊生。 那一段日子对于每一个经历过的人来说都是一场噩梦。 只不过这场浩劫不知怎么就度过了。算算时间竟然和她死去的时间一致。 只是,这么重要的事情,或者说,这样一个背景。系统给的任务卡片中完全没有提及。 她对自己身上潜藏着的这个东西越加怀疑。然而思来想去,也想不通到底是谁会做这种事。 旁边的敖潜苍白着脸色,帮着她整理散落在一旁的书本,随口说道:“神女教导出的几个徒弟全部全都成绩斐然,可惜……” 他话音未落,就见宁藻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压低声音问道:“那个他,我江师兄……你知道多少。” 她怎么忘了这茬,现下随便来一个人都比她更了解江霁霖。 敖潜被她盯得不自在,微扬下巴道:“近来除了北熙神女以外最厉害的机关的大师,小到玉简,大到云舟,他都做了很多贡献。可惜他不爱名誉,平日里也十分低调……” 敖潜后面说得很多话,宁藻都没注意听,或者说,一时间无法听清。她的脑袋中像猛然炸起了一阵惊雷,让她好久都缓和不过来。 机关大师……? 要知道,她从来没有教导过他一点关于机关阵法的东西,最多教他行医,多一些护命的方法。 所以当他在药阁的时候,她根本没有一丁点怀疑 他是个剑术天才啊,师父和师兄都争着抢着要收他为徒,所以她也一心希望着他能发挥自己的天赋。 可是—— 他现在却不再用剑了。 并且,他改进了她的云舟? 他能改进云舟,是不是也就说明…… 他能弄出来一个“系统”? 或者不是系统,只是某种未知的生物寄生在她身上罢了。 想要混淆她的视听,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她响起了他的小时候,那个时候他浑身带刺,见谁都一脸敌意。屠妖灭魔没有丝毫手软的时候。他放不下仇恨吗? 想要报复仙门吗? 宁藻一时间心乱如麻,她不知道她还该不该信任那个逐渐陌生起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