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九皇子他……他晕过去了”
罪臣卢孝文,里通外敌,陷害忠良,即刻押入大牢,候审听宣。” “妇人孟氏,为虎作伥,收监于刑部。 “兵部尚书识人不明,驭下无方,罚奉一年,以儆效尤。” “天枢军备一案,由都察院主理,追查物资下落,限期一月,若无结果,都察院上下以渎职论罪。” 帝王至尊,一言九鼎。 皇帝几句话,就轻易决定了旁人的生死。 今生他从严从重处理此案案犯,可是前世,也是这样冷漠地宣判了沈鸣鸢的“罪行”。 沈鸣鸢的手还被父皇紧紧拉着。于她是慈父,于这个天下是明君,她的父皇所行所言,她本应该感恩戴德。 可是前世受的苦,就像横在心中里的一根刺。 她永远忘不了,她是如何毫无防备落入敌人圈套,她是如何百口莫辩被禁在公主府中,她又是如何含恨而终,化作一缕冤魂归来。 生在帝王家,她不必忍受缺衣少食、苛捐杂税的众生之苦。但她却要承受一念功臣一念罪人的折磨。 她怀念在天枢军的日子。那是身为一国公主,几乎不可能有的自由与畅快。 南境夏天炎热难耐,冬天湿冷寒苦,由于物资匮乏,她的吃穿用度,都要让给军中的伤员,自己则能忍则忍,以身作则。 那是她十九年人生里最艰苦的一段时间,却有着她从未拥有过的美好。 那种美好并不是权力带来的。 在皇宫的方寸之土里长大,她见惯了前朝后宫争权夺利、明谋暗算。 可是在天枢军里,她却和她的同袍赤诚相待,彼此信赖,比肩齐行。 她忽然不恨了,她忽然意识到恨并不能改变眼前的一切。 这一瞬间,她心里的那个念头,连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她要和她的祺王哥哥、祐王哥哥,和她的四哥一起,在大盛的朝堂上寻一块立足之地。 她要用她自己的能力,让朝中的卢孝文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要改变大盛,改变这个世界。 就像她一手接过兵残马弱的天枢军,将他们打造成一支王者之师一样。 她要让整个大盛朝,都改头换面。 卢孝文被祺王身边那个飞龙卫提着,一路扔回皇帝的面前。 他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事情已经败露,证据确凿,根本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他本不想置沈鸣鸢于死地。 如果不是陆文奚的手伸到洛京城,用他克扣军饷、倒卖物资的罪名威胁,他根本不可能出卖赤渊谷的军情。 一步错步步错,他为了保命,只能将沈鸣鸢的军事部署卖给陆文奚。 赤渊谷一战,天枢军溃败,陆文奚险些攻入永宁关。 若不是沈鸣鸢重伤之躯仍奋战不退,莫说永宁关,就是大盛南境荆州十二县,都有可能成为南梁的囊中之物。 他后悔,他也后怕,他生怕自己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里。 为了杀人灭口,不再受陆文奚胁迫,他甚至和陆文奚的兄弟勾结,试图在入京为质的路上,将这个人杀死在翡玉江中。 陆文柬成功取代陆文奚,成为入京的假质子,卢孝文悬着的心刚刚落地,又惊闻自己被潜龙卫盯上。 那个叫做司徒信的潜龙卫,不知暗查了自己多久。卢孝文派人追杀,他却有命逃出生天,回到洛京之后,竟还敢屡次入卢府搜查。 到最后,这人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偷走了倒卖铁矿的账本。 他一路追到长街,撞上沈鸣鸢和自己的儿子。这要命的东西落入沈鸣鸢的手里,他的心已经凉了半截。 那个时候他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决定,他的天罗地网已经准备好。 以他在朝中的根基和威望,这种规模的贪敛根本不会有人追查,而那个令人头疼的沈鸣鸢,早在边军之时,就已经屡次与他为难。 回京之际,更是借护送质子为由,将心腹送入京中,暗查军械案件。 若是再不采取行动,卢孝文那些见不得光的龌龊事,就要被这个疯女人公之于众了。 她必须死,他做好了完全的准备,送她去死。 可他没有想到,沈鸣鸢技高一筹。她甚至算准了自己不会让儿子看到证据内容的心理,李代桃僵,把自己都骗了过去。 这个女人,已经不再是两年多前的那个乖顺的女孩。 她不仅变得凶悍、泼辣,她还变得心机,变得让人无法看穿她的城府。 卢孝文输给了这个女人,输得倾家荡产,已经完全没有翻盘的余地。 他在皇帝面前已经是罪人一个,他在朝中也就变成了弃子一枚,他的同僚只会束手冷眼看着他走向毁灭,那些曾伏倒在卢府光辉之下的拥趸,也只会把他当作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是沈鸣鸢,是她彻底毁了他的人生,他的官爵,他的荣华富贵。 仇恨让他的眼睛变得通红,他用血丝遍布的瞳仁死死地盯着沈鸣鸢,发出一声如同野兽一样的怒吼。 卢孝文已经没有往日高高在上的样子,卢绍尘心中惊惧,一时间他也顾不得忌惮沈鸣鸢,而是径直扑了上来,试图扶起他。 卢孝文却一把将卢绍尘推在地上。 他指着卢绍尘,愤声怒喝道:“是你!是你背叛了我!是你把一切都告诉了这个女人!卢绍尘,我卢家养你二十多年,你却为了这个女人背叛了你的亲爹!” 他一边说,一边狂笑起来:“天要亡我,是我的儿子给了我最致命的一刀!” 他狂笑着呕出一口血,像一只疯狂的凶兽。 他抄起腰间的玉佩,朝着卢绍尘的脑袋砸去。玉佩“咣”地一声落在卢绍尘的额角,将卢绍尘砸懵了。 他忍不住说:“爹爹,儿子可一直……” “呸!” 一口唾液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