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柳元初和楚湘然踏入避雨亭，正好看见这一幕。
两个人费了一番功夫才寻到花卷卷的踪迹。虽然楚湘然在花卷卷身上放了追踪符，但许是因为雨太大，追踪符不知什么时候从小姑娘身上掉了。
柳元初楚湘然盯着水面上漂浮着的已经被泡透了的追踪符，两个姑娘一阵沉默。
随后她们开始御剑在整个医谷疯狂乱窜。
医谷的各处高地设有避雨亭，为夏日倾盆的暴雨所准备。楚湘然坚定不移地认为花卷卷不是傻子，肯定会跟着人流往各处避雨亭去，于是拉着柳元初率先搜寻避雨亭。
柳元初蹲在楚湘然的长明剑上碎碎念：“完了完了，要是真的丢了怎么办。她那么小，个子又矮，这个水一漫上来就把她盖住了，跑都跑不了。”
“万一卷卷真的被困在水中怎么办。雨这么大，我们搜寻完避雨亭，她可能就支持不住了......”
“卷卷，呜呜呜，我还答应要带她去太微玩儿呢......”
“闭嘴！”楚湘然不耐烦的打断柳元初，“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柳元初：“......”
安静如鸡。
医谷在各地势高处共设有十一座避雨亭，楚湘然瞥见花卷卷时，是她们经过的第九座避雨亭。
两人连忙急刹车，顾不得甩身上的水珠就冲入亭中。柳元初一路狂奔至花卷卷面前：“卷卷！”
花卷卷抬头，看见她刚赖上没几天的便宜“师父”带着满身水珠向她冲过来。她的衣衫和头发都已经湿透，水蓝色的衣带拖拽在地面，骨碌碌的水珠顺着她的额头从鼻梁滚落。细小的水气凝结，随着她的开口化作白雾。
柳元初见到花卷卷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拎起来检查。
她把小姑娘掐着胳肢窝架起来，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全部打量一边，确定没有缺胳膊少腿的事情发生，才长出一口气：“没事就好。”
祝青鸾：“......”
这人看起来真的好像有病啊！
医谷小少主当然认出这就是前两天在她新衣服上抹油的姑娘，看花卷卷完全没有抗拒的样子，她好像就是与花卷卷同行而来的人。
祝青鸾心中对于师父的美好滤镜破碎。她强撑着低沉的情绪的开口：“你就是卷卷的师父？”
柳元初一愣：“诶？”
师父？什么师父？
几人都看向花卷卷。柳元初问她：“卷卷，我是你的......师父？”
“对呀！”花卷卷重重的点头，小脸上神色板正又认真，“湘然姐姐说你对徒弟很好，对我也很好，所以我就应该喊你师父父呀。”
柳元初抬头去看楚湘然，楚湘然吹了声口哨眼神飘忽事不关己。
花卷卷虽然年纪小，可是身上有着浓郁灵气。她还没有开始修行，但明眼人一瞧便知道是个修习五行术的好苗子。刚入医谷那几日便有不少人来向楚湘然打听这小姑娘，一开始楚湘然还回答几句，后来烦了，又见柳元初确实喜欢这小姑娘，便索性说她是柳元初的徒弟。反正以柳元初对花卷卷的喜爱程度，兴之所至兴奋地真把她收成小徒弟也不是没可能。
也就是那个时候，她跟花卷卷提了一嘴，说若是有人问起，便照样回答。
没想到这小姑娘还真记得牢牢的。
花卷卷伸手搂住柳元初的脖子，坚定道：“师父父最好了！我师父父天下第一好！”
柳元初：“......？”
她怎么就？
被安排的？
明明白白？
了？
·
雨停了，天空露出星子，穹色微微明亮。
祝青鸾仰起头，感受迎面吹来的潮湿的冷风，风中夹杂着远方飘来的海咸味道。
她站到避雨亭的栏杆上，扶着柱子，极目眺望远方。远方是鸿蒙的天际和破晓前的微光。
“真好啊。”她深吸了口气，说。
柳元初抬头看祝青鸾，发出善意的提醒：“你不会五行术，小心掉下来，很痛的。”
祝青鸾：“......”
她翻了个白眼：“你好烦。”
医谷小少主扶着避雨亭的栏杆骂骂咧咧，“你怎么跟我老爹一样，唠唠叨叨这也不让那也不行，烦人又聒噪。”
柳元初没出声。
楚湘然却看不得自己的小闺蜜被人如此说。她天生一张伶牙俐齿，怼起人来分外毒舌，特别是在有人攻击柳元初的时候。
高马尾的少女冷眼扫过去，反唇相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祝青鸾瞬间愤怒：“你说谁是狗？！”
楚湘然：“谁应是谁。”
祝青鸾：“！！！”
她正要发作，一抬眼看见青白色素衣的医谷弟子排着队向这边走来。暴雨已停，谷中积了深至膝弯的水，他们踩在水面行走，身后留下一圈又一圈波纹。
穿着青白色宽大织衫的弟子们结印驱动天地间五行元素，引导水的起落和流向。
祝青鸾翻身跃下栏杆就跑：“我先走了，下次再和你算账！”
只可惜她的身手不够敏捷，翻下栏杆时重心倾斜，一下子向前栽去。
柳元初与祝青鸾同时出手，一左一右的架着小臂扶住她。
那一排医谷弟子中领头的青年看过来，正瞥见青织衣锦绣罗裙的姑娘从避雨亭栏杆上跳下来，险些摔倒，两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姑娘伸手接住她。
方请心中焦急暂缓。
昨夜他便收到消息，师妹祝青鸾趁着夜雨从见月小筑溜出去，又一次进行逃家计划。
他这个师妹从小骄纵，被谷主宠得无法无天，做事随意任凭本心。她向往谷外的世界，十六岁起就开始计划着逃出医谷前往九州，见识更广大的世界。
谷主不允。
作为青州医谷的少主，祝青鸾年幼体弱，胎中亏损，没有使用“术”的能力。虽然她作为医者的感知数倍敏锐于常人，可以捕捉到流动于天地五行之间，最原初，最根本的“气”，但这种“气”对她来说只是外物。
她根本无法控制它们。
她没有“行术”的天赋。
认清这件事情之后，医谷谷主祝骁在整个山谷四周设起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