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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但动怒……鲜有。她带甄海星来的是一家高级餐厅，尽管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高级餐厅里就一定要轻声细语，但她这一嚷嚷，真就没脸再待下去了。

十分钟后，李梨折回来，脸凑到距离甄海星只有十公分的面前：“你最亲爱的姥姥，只是在拿你赎罪。她把她欠我的，都还给了你。你不懂你为什么欠我？等你哪天梦到她，你问问她。”

离开前，李梨还来了个首尾呼应：“我求你的事，你再考虑考虑。”

眼下，甄海星看着动画片中的河马一家，想起她对李梨说，要拉着李梨和父亲都不要做人。不做人，做河马吗？做相亲相爱的河马一家吗？是她奢求了。

赎罪。

她想起李梨说姥姥对她的好，只是在拿她赎罪。甄海星知道姥姥和李梨也是一对“八字不合”的母女，但她们谁也不多谈，她只知道李梨在十六岁时离开了家，离开了姥姥。

甄海星陷在一种矛盾里，想揭开李梨和姥姥之间的过往，又不确定在揭开时，她会不会闭上眼睛，敢不敢面对。赎罪？罪？这个字眼未免太重了。

与此同时，沅来只在想一件事：甄海星让李梨死了这条心，甄海星不会和他离婚，甄海星说到做到，不会拿他换李梨。

这三句话说的是一件事——甄海星不会离开他。

他快乐着，以为快乐是动画片带给他的，可最后他连动画片里是河马，还是犀牛，都没看懂。

何荚将同学聚会订在了母校。

她说要给母校捐个小礼堂，校领导便对她们这次的同学聚会给予了大力的支持，把既有的大礼堂借给了她们。然后，何荚从人力到物力，让老同学们八仙过海，到头来，什么都是老同学们赞助的，但主办的美名是她的。

甄海星没有携沅来出席。

自从上一次，她对沅来说她要带个男同事去参加同学聚会，沅来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后，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直到昨晚，沅来吃着出自甄海星之手的没有放酱油的西红柿炒鸡蛋，暗示了她：“明天下午？”

甄海星心不在焉。

沅来补充：“同学聚会。”

“明天下午。”甄海星像是跟读了一遍。

沅来的暗示都不能称之为暗示了：“我明天早上有个会，中午以后就没有安排了。”

甄海星点点头，没有了下文。

转天一早，沅来在房间里开会时，听到甄海星出门。

他曾无数次听到她出门，大部分时候，知道她是去上班，或是去超市，也有偶尔不知道她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但也无所谓，知道她会回来就是了。这是第一次，沅来拿不准甄海星还会不会回来。

下午，沅来去了甄海星的母校，坐在监控室里看着大礼堂的画面，看何荚满场飞，看高心心带了冯劲来，看一大早就出门了的甄海星迟到了整整一个小时，倒是言出必行，带了个男同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