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醋意 2
凤妤摸不准阴阳怪气的谢珣是不是真的生气。 “你为何生气?” “自己想!”谢珣沉着脸,躺在三姑娘的锦绣窝里补眠,自从家破人亡后,他不曾有过一次好眠,身体和精神都已撑到极限。 秋香和春露为了凤妤出行舒适,在马车铺了厚厚的褥子,又怕热着凤妤,褥子上再铺一层很薄的竹席。谢珣躺在竹席上,呼吸轻浅,他眼下有一抹青黑,暖阳说谢珣来了宁州后就忙得和陀螺似的不曾停歇。 从京都到盐城,他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总会半途惊醒,到了宁州又要处理军务,调兵遣将,老将们又屡次顶撞他。她和他冷战,谢珣几乎不能好好休息,二公子在衙门废寝忘食,谢珣在军中又何尝不是。 他的伤势还未痊愈,凤妤拉过薄被,盖在他腰腹处,轻声问,“是因为我不理你,所以很生气?” 谢珣冷哼,不作声,他越是冷淡,她越是难过,她虽和谢珣冷战,却一点都不想谢珣伤心,也舍不得对他说半句重话,可她又不能轻易妥协,真的当他的菟丝花,他们差点走到死局。 凤妤抓心挠肺地痒,微风吹起车帘,少许光晕落在他脸上,凤妤低头亲吻着他疲惫不堪的意中人,“知许,我好喜欢你啊,好好睡吧。” 谢珣已沉浸在黑甜的梦里,听不到三姑娘的甜言蜜语,呼吸平缓而绵长,凤妤拿过一旁的骨扇,轻轻地给他扇风。 知许,不要生气。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曾说过,我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害怕,你永远都在背后托着我。 我也是! 你只顾着往前走,背后交给我,我也会托着你。 宁州铁骑行军,每个人行囊里都有干粮和水,能保证三天的干粮和水,路上并不停歇。 谢珣仅睡两个时辰被噩梦惊醒,几乎要捏碎凤妤的手腕,凤妤疼得冷汗淋漓,忍无可忍地把他推醒。 谢珣睁开眼睛时,眼里一片猩红,身体痉挛挣扎,似是喊什么,却因极度伤痛喊不出声音来。夕阳的光晕在他眼底映开,极是骇人,他一时分不清是噩梦,还是现实,他死死地把凤妤压在怀里,仿佛要揉碎她的骨头,声音沙哑又绝望,“不要离开我,阿妤,不要离开我……” 凤妤心中大痛,在他怀里一遍一遍地亲吻他的下巴,安抚着他的情绪,心中酸涩难耐。 他总是深夜来寻她,坐在暖榻边陪着她,直至天明。她以为谢珣是怕她一声不响地离开,生了执念,总要她在他视线之内。 原来,是他噩梦中惊醒,怕失去她,所以才要守着她,他梦到什么,梦到她也离开他了吗? 京都那一夜对谢珣的伤害,远比他们想象中得要重。 凤妤的手插到他湿透的头发里,身体往上吻住他,她笨拙地安抚着伤痕累累的少年,一遍一遍地吻着他。 “知许,我在呢!” 别害怕! 温热缠绵的吻,把谢珣从地狱带回人间,他反客为主深深地吻着她,五指在她后腰重重地揉,本能地想要把她抓到怀里。血气方刚的少年,沉睡刚醒的身体在情欲刺激下僵硬肿胀。 凤妤面红耳赤挣扎起来,谢珣咬着她的唇,把她重重地按在脖颈处,粗重的呼吸染红了她的耳朵,红得滴血,谢珣舔着她的耳垂含在唇瓣,轻轻啃咬。凤妤像是一条脱水的鱼在他怀里挣扎起来,又被谢珣死死地按住后腰。 “别动!”他的声音又沉又哑,凤妤不敢再动,乖乖地让他抱着,谢珣急促粗重的呼吸慢慢地平复,身体的燥热也渐渐冷却,他仍抱着她,大手顺着她的脖颈往下轻轻抚摸,似是道歉,又似是情难自禁。 “你用的什么香?”谢珣在她脖颈边,像是狼嗅着自己的猎物,偶尔在她脖颈落下几个吻。 “秋香和春露调的。”凤妤紧张得脊骨发麻,头脑发热,“你想要吗?” 谢珣,“……” 凤妤尴尬地捂着脸,她在说什么?闷笑从胸膛传来,阵阵震动,凤妤微怔,抬眸看到他眼底的笑意,很淡,却不容错辨。凤妤红了眼,手指擦去他的汗珠,也没问他做了什么噩梦,“你睡了两个时辰,还想睡吗?” 谢珣想起梦中盘旋的画面,笑意敛去,他不敢再睡,谢珣抱着凤妤坐起来,长指撩起车帘。 阳光沉下山峦,黑夜将至。 “飞影,传令三军,休整一刻。” “是!” 凤妤看着他冷硬的侧脸,想到他睡梦中的闷疼和无声呐喊,迟疑地想,她是不是该多给谢珣一段时间? 那些看不见的伤,一直在刺痛谢珣的心。 她是要留在锦州,可她是不是也要给谢珣一点时间?凤妤看着谢珣的背影,她该和谢珣好好谈一谈了。 谢珣和飞影,暖阳在看地图,五万将士行军速度不算慢,三日行军,天亮前应该能到十二州的云州。 “先锋探路,给云州知州传信。” “是!” 飞影点了一千先锋去云州,“主子,云州知州是林氏族亲,名叫林景山,没出五服,按辈分要喊您小表叔。” “他多大?”林氏族亲过于庞大,谢珣从小到大就没怎么认全过,除了外祖父嫡亲一脉,其余族亲他都不熟。 “三十二。”飞影说,“他的妻族是周氏家族,和宇文家攀亲带故,不知道会不会拦我们。” “云州城防三千人,拿什么拦我?”谢珣冷笑。 宁州去锦州,最快走水路,从宁州到盐城,再上北河,一路向西。锦州和盐城直线距离正好是燕阳的中线。北河是燕阳中州防线,有八万兵马驻守。 中州增兵防守和江南相互守望,宁州要从北河走定会引来中州驻军的反击,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五万宁州铁骑从家门口上北河口岸,这是明晃晃的示威,有点血性的将军都不能忍。谢珣还不想和宇文皇室开战,只能放弃北河,从宁州的东边往锦州走,林萧和张伯兴也是沿东修建粮马道,也就是避开北河,在后方修建粮道。 宁州百年来的粮马道都是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