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接

“你退下吧，我还是病人，需要休息。”说话间，叶嚣手掌翻起，趴在床边的刘艳艳的身体已经慢慢飘起，落在叶嚣身边的床上：“她是我的恩人，方便的话给她一个出路。”

“是。”话音一落，巳蛇的身影骤然隐去，半开的窗口突然吐出一截窗帘，又慢慢落回。

不像那些大人物，韩湘雪想的问题很简单：以后是不是就能见到鬼了？

虽然好奇，可韩湘雪却没有胆量深想，因为有种直觉告诉她，只要她的欲望再强烈一点，见鬼的夙愿就能实现。大半夜的，她可不想吓唬自己。于是她尽量让自己的思维躲着鬼的话题，开始认真回忆着那个声音说得各种奇怪的话，低熵宇宙？神祇？一体？她本可以立刻在网上找到答案，不过身体躺到床上之后就再懒得动了。

很快，韩湘雪便坠入了似睡非睡的状态。迷糊间，一张脸不断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的，脸上总是挂着和煦的微笑。那张脸对韩湘雪来说简直太熟悉了，因为那就是她自己的脸。那脸只晃不说话，就那么微笑地看着她，就像一个母亲在看自己的儿女。不对，应该更像一个普通女人在看一件称心的衣服，喜欢是喜欢，但更多的是占有欲。

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韩湘雪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过了九点。不过奇怪的是，钳子领导居然没有打电话过来催她。既然时间已经过了，韩湘雪索性就打算赖到中午再去上班，反正理由都是现成的：昨天替家族出席宴会，喝多了。

可是随即韩湘雪便发现手机屏幕黏糊糊的，她用手指捻了一下，想把那黏糊糊的东西抹掉。可一抹之后却发现自己握过的地方都是有一层像油脂一般黏糊糊的东西。她赶紧一个翻身起了床，发现不单是自己的手，就连自己的身上都有着一层黑乎乎，黏唧唧的黑色油脂。韩湘雪一声尖叫冲进了浴室。

废了一整瓶子的沐浴露，韩湘雪终于把自己清理了个干净，可是浴室却是被彻底埋汰了，底板变得粘腻，下水道似乎都不顺畅了。不过相比韩湘雪照镜子后的惊喜，这些小瑕疵就直接被她给忽略了。

镜子中的人还是很好辨认的，本人无疑。只是那人的皮肤嫩白滑腻甚至有种玉石的质感，就有点儿让人怀疑了。

“这是我吗？”韩湘雪看得出了神，不禁问出了声。

那个声音再次出现在了韩湘雪的大脑里：“你以后就是我了，但这副身体可不行。昨晚我只是帮你进行了简单的调理，本来是要给你洗精伐髓的，可你这身体肯定承担不起，即便身体承担得起，精神也会崩溃，可怜的人类呀，以后还要多加修炼。” 不过这次的声音显得比昨天晚上灵动了不少，昨天更像是人工智能在说话，而今天就有点像贫嘴版的她自己了。

“哦哦。”韩湘雪对着镜子连连点头。点完头又涌起一股好奇心，昨晚惦记了一夜的见鬼，现在是不是就可以试试了？她的念头一起，眼前的世界突然一晃，原本彩色的视角都被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滤镜。

在这个视角中她能看见有些透明的东西在流动……是鬼吗？跟六年前见到的不一样呀？

“那是气运，这周围已经没鬼了，如果你想见，你可以用招鬼的法术试试呀？对了，经过昨夜的事，想必未来几天你是见不到鬼了，方圆百里内也招不来鬼了。”

“你是谁？你在哪儿？”

“我是神祇嘛，我无处不在。咱俩真是一点默契都没有，来日方长你总会知道所有的。”

“哦哦。”想到自己随时都被什么东西监视，韩湘雪就感觉浑身的不自在。可这东西自己也是惹不起的，好在目前看来她是没有什么恶意的。这些担忧在见鬼的愿望面前统统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