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
韩湘雪将她的小破车停在家门口的时候，正有一个背影在撕着门上的纸。那纸是韩湘雪自己“耗尽心血”画的符纸，依然是种类庞杂却没有一张真正管用的，平时贴在门上只会让路人觉得那些不过都是小广告而已。
叶嚣察觉到了从身后射过来的光，撕下最后一张符纸后才悠悠转过身去。
看见韩湘雪正一脸含义不明的微笑看着他，便微微一笑道：“你这些东西都不怎么管用，改天给你弄几张好的贴上。”
去过合山帮之后，叶嚣就总有中隐隐的不安，只知道好像是关于韩湘雪的。如今又见到了真人，那隐隐的不安也消失了。
韩湘雪淡淡一笑：“我知道，都是些自我安慰的东西罢了。如今家里有了男人，也就都用不着了。对吧？”
“有道理。有我在，咱家以后肯定百邪不侵。”叶嚣自信满满地拍胸说道。
韩湘雪停好车，回来时发现叶嚣还在房门口等她。
两人有些尴尬地进了屋子，却都站在一楼客厅有些拘谨地对视起来。
良久，叶嚣先开口道：“我睡一楼客房就行。”
“好！”韩湘雪暗自松了一口气。
虽然两人也曾同床共枕，但那时候就是两个陌生人一般。叶嚣废柴的程度甚至很难让韩湘雪把他当成一个有威胁的男人。如今叶嚣起码从表面上看起来正常了，也让人有了别样的危险之感。
暂时分居对两人都好，不光韩湘雪如此想，就连叶嚣也是如此想的。
“今天太累了，我睡了，估计明天都要起得很晚喽……”叶嚣打了个夸张的哈欠说道。
楼下客厅，叶嚣一回房间便把房间门插上了。然后他就开始从自己的空间戒指里一件件掏着画符用的东西。
不过半小时的时间，叶嚣已经画好了二十多张黄符，而他自己也已经满头大汗虚弱地瘫坐在了椅子上。
“我擦，再不快点儿恢复，我都能作死我自己了。”叶嚣甩掉毛笔小声骂道。
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叶嚣勉强起身开始将屏蔽符咒贴在房间的八个角落，屏蔽了自己的气息。然后又用剩下的符纸布置了一个聚灵符阵，开始聚集灵气。
楼上的韩湘雪简单洗漱之后便准备睡了。只是今天的经历实在太过玄妙，让她的大脑保持着兴奋的状态迟迟不能平静。毕竟昨天只是理论上变强了，今天的经历才是真的精彩。但就在她以为自己将要整夜失眠的时候，却感觉自己的大脑一昏，居然睡了。
“呵呵，什么时候你才能真的像我。”一个声音在她的梦里响起。是的，韩湘雪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而且梦得很真实。
“你是想夺舍我的身体吗？”韩湘雪犹豫地开口问道。
“还要说多少遍，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不信。既然我们是一个人，为什么还有区别，还能对话？你不要告诉是人格分裂呀，我以前可没这问题，也没这么大的本事。”
“嗯……准确地说，我是你未来的样子。本事也是属于未来的你的。反正你总有一天会彻底变成我现在的样子，甚至更好，到时候就不用我费尽心机找这么个聊天的方式了。你不要对我心存芥蒂，这样很不好。”声音很高冷，有女王范儿一般，的确是韩湘雪想要活成的样子。
花了些时间向往了一下，韩湘雪马上就冷静了下来：“……感觉你就是想夺舍的。”
“随便你怎么理解吧，但就算是夺舍也是天经地义的。”
“凭啥？”
“因为我就是你创造出来的。你也理所当然地要对我负责。这么说，是不是就容易理解了？”
“额……就算是吧。”
“所以，我变得这么厉害到底是要干嘛？你自称神祇，到底要干嘛？是要保佑人间风调雨顺吗？”
“我也不知道。就像你对美事的欲望，只知道想要，却说不出为啥。我就是想要各种能量。今天晚上那个叫鬼气的东西就不错。”
“好吧。我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为什么不可以，只要你想。”声音消停了才几秒便又立刻响起：“但你还有睡觉的必要吗？”
韩湘雪没有纠结到底要不要睡觉的问题，因为起码在现在的认知里，韩湘雪还是把睡觉当成人生一件大事的，即便只是走走形式也要睡，这就是欲望。但比起睡觉来，她更关心的问题是：“以后你都要在我梦里说话吗？今天早上你不是还能在我的大脑里说话的吗？我更喜欢那种交流模式。”
“喜欢也不行。因为我察觉这个世界好像很排斥我的存在，即便在梦里对话也不能做到每天都有。尽力去吸收能量吧，也许有一天我们真正合二为一了你之所想便是吾之所欲，就省了这诸多的麻烦。”
“我有疑问怎么办？”韩湘雪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我可是修炼小白呀。”
“去看书，去找人问，去探索，总之不要想从我这里找到答案就对了。我比你多知道的，只是短短的关于我的过去一天的历史。这些东西想要让你明白，还要通过你大脑里已有的知识才能概括出来。遇到麻烦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建议……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那个声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样子像极了韩湘雪发愁时的叹息：“其实也不用你操心这些事，我会替咱们料理一切的。”
“那我……真的只是个工具人？”
“我是你在能量世界的延伸，你是我在物质世界的延续，我跟你说过的吧？”
“说过吗？”韩湘雪疑惑，却立刻又质疑道：“你能通过我接触到我的物质世界，那我为什么感觉不到你的能量的世界？”
“因为我们的世界还是无的状态。”
“无？那就是没有喽。所以说了半天，这里根本就没什么能量世界。”
“呵，无知，自己看过的书都不会总结，还得靠我告诉你。空间的无并不完全等同于没有，它代表的是能量世界的一种状态。就像这梦，它是存在的，但状态却是无的。”或许是为了让韩湘雪对这个“无”的状态有个真实的感受，韩湘雪的梦突然真实了。她感觉自己正站在一个空间里，只是那个空间非黑非白，只是灰蒙蒙混沌的一片。混沌之后似乎热闹非凡。可当她想要仔细看清那混沌之后的景象时，那里却又变成了一片萧索宁静，空空如也。
那个声音继续解释：“因为无，所以任何能量一旦被吸入其中也会消弭无踪。通俗说就是，任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