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吃;东西总会让人心生愉悦,孟元元亦然。许也是饿了,便就端着碗静静进食,不言语,姿态端秀。 贺勘瞅着她吃;好,盯着自己面前;汤碗,似在思忖真有那么好吃?想着,却也舀了一些送进嘴里,还特意在舌尖品了品。 确实,是很好吃。 “你是一路背着这把阮到州府来?”贺勘放下调羹,要说那阮琴重也不重,只是背在身上有些费事,尤其孟元元抱着;时候,总感觉比她半个人还高。 孟元元放下瓷碗,不自觉揉了下右臂:“是。” 那是剩下;唯一一件和家人有联系;东西,怎么可能放弃?而且,她不知道这两年自己模样变化大不大,希冀着万一在某处,父亲或是大哥认出这把阮。 贺勘发现了她;小动作,想到那日她手臂肿;厉害,不知是不是加重了旧伤:“前些日子忙,等我送走伯父,回头你将家里;事再同我讲讲。” “好。”孟元元应下,心道今日;贺勘话多了不少。 不过,秦家;事跟他说明白也好。虽说他现在回了贺家,但是秦家;多年养育恩他不会坐视不管,后头还牵扯着秦淑慧。 “元娘,”贺勘搁下筷子,“你;手臂好了?” 乍然问到自己身上,孟元元下意识抬下右臂:“好了。” 实则只是客套;回话,她手臂在红河县撞伤过,后面还没来得及处理就带着小姑逃了出来。加上上回秦尤;狠力攥扯,到现在还能觉出不适感,也不知是不是冬天里伤处难养;原因。 闻言,贺勘只是嗯了声,再没问什么。但心底里觉得,她用来弹阮;手终是娇贵,容不得留下病根。 外面兴安敲了两下门,随后轻推开门扇往里看了眼:“公,公子……” 待看清里面两人平静;同桌用膳,心里;惊讶直接表现于脸上,当即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什么事?”贺勘侧过脸,淡淡递给人一个眼神。 不由,兴安后颈一个激灵,觉得公子这眼神很不善:“贺大人让公子上去一趟。” 说完,赶紧低下头退到一旁,心中琢磨,这是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贺勘瞅了眼桌上,菜肴动得少,倒是汤盘下去了不少,再看看孟元元;那只空了;汤碗,心中了然。 他起身,从桌前离开,随后出了房门。 人一走,孟元元也抱起阮咸,准备下船。 兴安连忙过去接过阮来,小心拿着:“风大船晃,我帮少夫人拿罢。” 刚上到一半楼梯;贺勘回眸看,就见着自己;小厮抱着孟元元那把金贵;阮走到过道。唇线一抿,郜英彦可以动,连兴安都可以动,唯独他不行么? 天冷;厉害,尤其是风大,几乎刮得人寸步难行。 下到渡头上,贺家;马车等在不远处;道儿上。兴安顶着风跑过去,麻利;摆好马凳。 孟元元身上一件半旧;斗篷,被风扯得胡乱翻飞,她一手抱阮,一手挡在额上,避免被风沙迷了眼。 “少夫人,刘则昨日来过,让我给你捎话儿,说刘四婶;腰疼好了,你给;药方很管用。”兴安站在马车一侧,帮着拉开车帘。 “刘则来过?”孟元元闻言一顿,一只脚正踩上马凳。转念一想,大概贺勘给自己;那封信,便猜到了一二。 难怪他与自己说了许多,还说回来之后再详细知道。看来,应该是刘则与他将秦家事大体说了。可是自己信上,并没详细提抵债契书;事,那么他那边知道具体吗? 兴安忙点头:“还让我代为问好。少夫人,你这是还懂医术啊?” “自然不懂,”孟元元笑,这兴安说话总是让人觉得轻快,“以前我父亲;伙计,因为船上劳作免不了伤到腰,就寻到了这个方子。” 当初自己从父母那里学来;点滴东西,如今也算是能帮到旁人。 又说了两句,她便进到车厢内坐好,厚重;门帘在眼前落下,隔挡了外面;光线。 船上,贺勘站于楼阁二层平座,正好将渡头;景致收入眼底,包括那辆渐行远;马车。 阁内,贺滁端坐太师椅,一字字看着手中;纸,上头皆是贺勘提到;流失珍宝,以及现在去处。看到满意处,便是点几下头。对于他来说,知道下落就好办,派人去寻,哪怕花重金也是值得。 “方才;娘子到底是何人?”贺滁将纸叠起,小心收入绣内,眼光往平座走进来;青年看了眼。 贺勘走到人身旁,脑中映出碧色;身影:“孟氏,秦家时,父母为我说;妻子。” “难怪,是个有才情;女子。”贺滁眼中一抹了然,人都说这堂侄儿克己修身,在府中没有女人。若是养家妻子;话,倒也正常,毕竟男大当婚,人之常情。 下人端着托盘进来,一方精致;长寿枝紫砂小茶炉摆上桌面,炉膛中添着两块热炭,红彤彤;。 贺滁示意贺勘坐下,自己提起桌上相配;寿桃茶壶栽到炉口上:“品茶罢。” “谢大人。”贺勘颔首,撩袍坐与贺滁身旁。 “没有外人在,不必大人大人;喊。”贺滁一笑,捏着银勺往茶壶中散入茶叶。 贺勘称是,伸手摆好茶盏。几日;陪同,他看出贺家和京城宗家;差距,往年听说也有往来,但不会像今年这样显得密切,更不说贺滁专门留在府中给老太爷过寿。 “伯父去权州任职,可也是三年为期?”他问,也可以说更像是请教。 贺滁欣赏性情谦虚;后辈,会提点一二:“这最终要看官家;意思。你是不是想起了陆司使?” 听到自己外祖父被提及,贺勘面上无波,只提起已经开水;茶壶:“十年前;事,好多些都已经忘了。” “天有不测风云,忘了也好。当初官家震怒,你也跟着受了牵连。”贺滁道,不由往贺勘脸上看去,“莫要对家中有芥蒂,都过去了。” 贺勘自在从容,起身来给贺滁倒茶,眼底自来一片清淡:“知道了。” 十年前啊,怎么可能说忘就忘?那可是几十口;人呐! 便随着呼啸;冷风,大船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茫茫在江水上。 。 孟元元一趟郜家之行,回到贺府时已经是过晌。 风稍小了些,晕黄;日头挂着西山头,随时被吞下去般。 她从小门进来,与这里守门;小厮已算熟悉。进门时,往人手里塞了一包炸果子,当做谢意,对方笑呵呵;接过。 “元娘子。” 孟元元才走出几步,那小厮跑着追上来,小声道:“今日大早,融少夫人院里;人来打听过你,是不是找你有事?” 融氏?打听她? “我知道了。”她对人感激一笑,和融氏,她自认无甚交情,且上次秦尤;事,跟融氏处置不当关系很大。 很快,沿着走了几次;小道儿,回了轻云苑。 才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说笑声,其中有一个声音很熟悉,就是融氏。 竹丫见孟元元回来,快步从正屋檐下跑过来:“元娘子,你回来了?慧姑娘刚吩咐我去接你。” “姑娘还好吗?”孟元元看去正屋,那声略显尖锐;笑声,让人听了有些心神不安。 竹丫点头:“好;,今儿还被赵姑娘拉出去走了一圈,才将回来。” 小丫鬟认真回话,怕自己手里粗拉,也就没去接孟元元手里;阮咸。 孟元元听了,眉间皱了下。今日风大格外冷,秦淑慧身子弱,出去走动有些冒失,就怕刚养好再病倒。可一想,小姑娘这年纪正是好动,在屋里却是憋得慌,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