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一九二·【第三个世界·西洲曲】·90^^……
r> 所以,谁知道今日杜永炽会突然发难呢?! 他的母亲、夫人、儿女,可全部都还在中京城的杜府里哪! 到了现在,盛应弦终于在想,是不是自己以为被经营得铁板一块的云川卫内部,也有了什么纰漏呢?! 但现在他无暇去查探答案。 他必须问出那个该死的“拜月使”傅垂玉在哪里,被他挟持而来的小折梅又被关在哪里! 他甚至不敢去想,杜家联手“天南教”发难,或许对别的朝廷重臣还会怀柔为主、网开一面,因为即使信王登上大宝,他也总是需要朝臣继续为他效命的…… 但是他盛六郎,是无论如何不会与乱臣贼子同流合污的!若杜家认为他不值得被拉拢的话,那么小折梅今日被掳,一旦他到了此处、被拖住脚步的话,小折梅也就没了活着的必要…… 盛应弦的心脏痛苦地紧缩起来。他不愿再想,而是一把攫起瘫倒在地上的那个教众的颈子。 这人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他认为有机可乘的教众。 因为此人咬破毒丸的动作也不够干脆利落,让他抓住了时机拆下了毒丸。在那之后,那人虽然也一副滚刀肉般闭目待死的样子,但在盛应弦思索的时候,他的余光注意到那个人不时地偷偷睁开一点眼睛窥视他,发觉他正在沉思,又很快地合上眼睛,继续装出一副英勇不肯合作的样子。 盛应弦几乎是立刻就断定了,此人不敢去死,甚至经受不住几次逼问。 他不再犹豫,手指猛然收紧,把那人勒得脸色发白,喘不上气。 “我再问你一遍——”他沉声一字一字道,“拜月使在哪里?!被他劫掠回来的那个小娘子又在哪里?!” 那个人被卡得直翻白眼,手脚胡乱挣扎着,好像终于弄明白了他的意思,抬起右手来在半空中虚指着他卡在颈间的那只手,连点了好几次作为示意。 ……有门! 盛应弦松开了一点手劲,那人立刻“咳咳咳”地咳嗽着,大口大口地呼吸,整个人若不是被盛应弦掐住脖子拎起来一点的话,就好像要如同一滩烂泥那般瘫软到地上去了。 盛应弦很快就丧失了耐心。 “不说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去死了——”他冷声威胁道。 他并不常说这种台词,一般来说,这种话都是他手底下的下属们拷问人犯的时候说的。因此他觉得自己说出来好像无甚气势;不过,面前这个软骨头教众好像已经分不出这其中的差别来了。 那人拼命摇手,上气不接下气地迭声道:“别杀我!别杀我!右使在……在……” 盛应弦眉心一压,右手中的长剑一提,唰地一下就顶到了对方胸口。 那人吓得又咳又喘,还只顾着大叫:“在……密室里!三楼有个阁儿叫‘疏月’,就……就在那间里头!” 盛应弦:! “怎么进去?!”他喝问道。 那个人脸上冷汗交织,涕泪俱下。 “小人真的不知——真的不知……” 他现在被盛应弦捏着颈子,能做的动作不多,看上去差一点双手合十要向盛应弦作揖求饶了。 盛应弦见他的确好像说的是真话,蓦地一撒手,将那人丢在地上,转头大步向着三楼走去。 三楼是一整排的齐楚阁儿,门口都挂着上面雕花镂云的小木牌,上面写着这间阁儿的名字,什么“临花”、“照水”、“镂云”、“吟风”、“浮玉”…… 他的脚步猛地一顿! 因为他的视线终于掠过了那枚写着“疏月”的小木牌! 他毫不犹豫地一伸手,就“吱呀”一声,推开了“疏月”阁的房门。 屋内是很正常的布置,外间有一张桌子,柜上的瓷盘里摆着几个香橼,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中绘着天宽地阔、云海苍茫,有双雁在云中翱翔,还有一行小字“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里间是一张铺陈得十分舒适的绣榻,上面的霞影帐还卷着,墙角的香炉里散发出幽幽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