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光蒙尘
怀里的夏鸢蝶没秒就察觉自己又造了什么孽。 死寂里，回过神的小狐狸僵一动不敢动，恼红着脸磨牙：“游烈，你是不是玩不起。” “……” 还在艰难忍抑的游烈闻声几乎气笑了。 他转回来，“嗯。我是。” “？” “不然你以，我什么不许你出声。”游烈从额角旁垂下的手，落到一半，轻捏住小狐狸的纤细后颈。 他轻而缓地扣着她，微微俯身，沉哑的声线错落到她耳旁。 “我怕我会直接——” 某个三字动词词组被小狐狸惊到空白的脑海消音。 十秒后。 沙发一阵扑腾。 奓毛彻底的小狐狸在身后恼人的哑笑声里，狼狈地逃窜卧室里。 —— 那天开始，夏鸢蝶对游烈的骚气程度了底线的认知。 偏偏游烈又似乎十分克制。甚至连公寓，他也特意选了居卫的房型，还靠在旁提醒夏鸢蝶，晚睡前记锁好，不然狐狸可能会被连夜逮出窝去。 但这方面夏鸢蝶现在已经不太怕他了—— 她发现，每一次不管游烈言语逗她多狠，但最过分也只是止于回军训罚站的程度，虽然罚站的地点所改变，且让夏鸢蝶被迫认知了许多新世界的知识，但无论忍难，游烈也始终没一次越过零距离的那条线。 就好像是，很自虐地坚守什么原则似的。 夏鸢蝶没想通原因，但也没问。 毕竟从每回他折腾完她的战况来看，夏鸢蝶发自内心地觉着，连只是用手或者用腿帮他都能被他收拾那么惨烈，要是过了线，顺带把游烈前面忍了那么多回的新账旧账一起算，那她可能就要“客死异乡”了。 Definitely not（绝对不）。 —— 因此，夏鸢蝶知原因的过程，其实是个偶然。 那是夏鸢蝶来到这里的第二十天，也是游烈的生日，2月17日。 夏鸢蝶之前在一堂公开课认识了位叫Jessica的同系同学，Jessica也是她来这边后交的第一位朋友。 刚开始夏鸢蝶对这附近并不熟悉，游烈就读的加州理工离她这里三四十公里的距离，只早晚他才能开车往返，个人白天见面的机会约等于零。 而认识了Jessica以后，夏鸢蝶相当于了一位本地导游，许多事情都是通过她了解的。 譬如，怎么给游烈准备生日惊喜和礼物的事情。 Jessica领夏鸢蝶去了当地的一家礼品商店，夏鸢蝶第一次在学业以外的某个问题耗费了相当的时间—— 用了半个小时，她才终于在那快把她看成色盲的围巾里，挑选出了一条。 应该是驼色的，但不准确。 毕竟它前后左右大概还十条也能用“驼色”来形容。 拎着扎了漂亮小丝带的礼品盒离开了礼品店，夏鸢蝶又顺便和Jessica一起逛了隔壁的百货超市。 她要精心准备下给游烈安排的生日晚餐。 “Vanny，你看起来好熟练，完全不像是刚在这里生活了不到一个月的人。（英，以下略）” 人推着购物车，夏鸢蝶一边对比着价格，一边做食物采买，好像非常轻易就能找到性价比最高的同类。 熟练的程度令Jessica赞叹了一路。 “这个可能是我们的天赋技能，刻在了基因里的那种。而且，我跟你介绍过我的家乡吧？在那里过十年，你可以学到一切学校里不教的生活技能。”夏鸢蝶玩笑着接了夸奖，顺手就挑选好的最新鲜的一颗西蓝花放了购物车里。 Jessica感慨：“你男朋友幸运，竟然你这种女朋友，我都要嫉妒他了。” “他也很好。”提到游烈，夏鸢蝶笑意也明显了些。 “不过你们住在一起，生活费都是由你开销吗？” “嗯，公寓和车的部分是他负担，生活费之类是我出。” “……哇哦。” 出了Jessica语气里难以掩饰的停顿和意外，夏鸢蝶些奇怪，回过头问：“这样什么问题吗？” Jessica耸肩：“没问题，只是很赞同，你男朋友确实也很好。” “什么突然这样？”夏鸢蝶眨了下。 “嗯？”Jessica疑惑，“你男朋友难道没跟你提到过，你们住的那个地方的公寓租赁费用多高吗？” 夏鸢蝶下意识扶紧了购物车，摇头：“他没提过。多少？” “具体难，但那个位置，2B2B的公寓，至少要3000刀吧。” “……” 夏鸢蝶怔在了原地。 那段时间的美元汇率夏鸢蝶一直记很清楚，二月初是六点□□，二月里整体略微下，但也没跌破六点八。3000美刀的月租，折合成人民币，就是每月万。那是一个她没想过也难以负担的数字。 难怪游烈当时没告诉她，也难怪，他手里的软件开发项目好像永远做不完，没穷没尽。 —— 也是从那时候起，即便后来回国了很久很久，夏鸢蝶总还是习惯性地，在睡前刷新一下美元汇率。 每一笔发到的翻译费，她也会在反应过来前，就心算折成美金。 然后她才会想起来，她已经没了那座和他一起的公寓。 年少时总是无能力。 而那时候的每一次无能力，都会依据它令你难过遗憾的程度，在未来的人生里留下对应的痕迹。 后来夏鸢蝶知道了它叫补偿心理，是心理学的一种个体适应机制，可她想这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