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大义灭亲
荣安王知道皇帝对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极为看重,在此时便想要将胤王府牵扯进来,就是为了能够给自己女儿留条活路。 可他忘了,这条活路,也得看墨千程愿不愿意给。 不等皇帝开口,姗姗来迟的墨千程就已经传来声音:“胤王府不过是个普通王爵而已,一于社稷无功,二无权势在手,哪里敢包庇这么一个丧心病狂的女子,陛下秉公执法即可,不必将胤王府放在心上。” 冷漠的言语和春风的笑容形成鲜明对比,声音主人还不忘记转身对身旁的顾魏琼笑道:“琼儿,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顾魏琼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松了口气。 之前她还在被软禁,本以为这次插翅难逃,却不想峰回路转,墨千程竟然拿着皇帝的口谕将自己放了出来。 更甚至是,还让自己看到了嘉阳郡主亲自认罪的这一幕。 顾魏琼吐出一口气来:“世子说得对,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触犯了国法,那便要付出代价。” “琼儿说得真好。”墨千程眉目间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可这松快的语气,却让荣安王的手越握越紧。 两个王府再怎么说也是亲戚,墨千程竟然如此不顾亲戚情面,斩尽杀绝! 可他忘了,嘉阳郡主一而再再而三针对顾魏琼时,同样不顾两家感情。 “平阳公主说得对,不管如何,杀害康王妃的真凶,就一定要付出代价!”巴图喘着粗气,恶狠狠盯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嘉阳郡主,眼中的恶意几乎要化成实质。 荣安王身后陡然一寒,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之前在御书房外,可是他们四个一同候着的。 自己到这里是为了嘉阳郡主,墨千程刚把顾魏琼接出来前来谢恩也是正理,可巴图为什么会在这? 定是有人通风报信!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荣安王的视线便落在了墨千程身上,之前那些不太通达的念头便理清了。 是墨千程安排了这一切,让皇帝审问嘉阳郡主,同时让人通知匈奴使者来御书房,而他则亲自将顾魏琼接了过来,就是为了让嘉阳郡主的真面目,暴露在匈奴使者和顾魏琼面前。 让后者看到无非就是为了泄愤,而让前者看到,那就是为了赶尽杀绝。 墨千程还真是好计谋!荣安王狠狠咬着牙,看着嘉阳郡主那颤颤巍巍的身影,心里顿时绞痛。 这次,恐怕是保不住她了。 事实的确如此,罪魁祸首在匈奴使者面前已经被揭穿了真面目,那皇帝又怎么会留下这个可能会妨碍两国邦交的祸患。 “匈奴使者来得倒是巧,不过这也省下旁人再跑一趟。”皇帝依旧不怒自威,他垂眸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嘉阳郡主,眼中不带半分怜悯。 “既然她便是毒害康王妃的真凶,那便交给你们处置,使者认为如何?” “多谢天可汗!”巴图面容狰狞,一双比寒夜之中狼群更为残忍的眼眸,绽放出嗜血般的光芒,显然已经想好了嘉阳郡主以后的归宿。 “康王妃之前也曾经说过,这女人对我们匈奴颇有敌意,既然如此,不如让她去我们匈奴和亲吧,也让她长长见识。” 阿古丽,他们匈奴王庭里唯一的公主,活泼开朗,是许许多多匈奴勇士的梦中情人,可如今却被这个女人害了! “说不定等她了解我们匈奴之后,便能够意识到如今的错误了。” 只要把人带到匈奴,那么,想怎么折磨,不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匈奴使者的目的很明显,在场所有人都能够看得出来。 冰冷寒意涌上心头,嘉阳郡主打了一个哆嗦,转头看向荣安王:“父王,救我,我不想去和亲,他们会杀了我的!”. 荣安王心中一痛,上前一步刚想开口,不想再节外生枝的皇帝便做了决定。 “嘉阳郡主,你可不要不识好歹。”皇帝语气平静,可平静之下却暗潮汹涌。 “你去和亲,可以不用被关入天牢秋后问斩,匈奴使者如此宽宏大度,你居然还恶意揣测,当真可恨。” “陛下……”嘉阳郡主咬着牙,还想再说什么,皇帝却干脆挥手,走进来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 “你们两个,把嘉阳郡主带到匈奴使者的驿管,当几位使者离京时,带上就好。” 皇帝轻描淡写,丝毫不提嫁妆。 之前不是没有和亲的公主,不过那些公主都会有丰厚的嫁妆,还会有礼部专门安排。 可如今皇上只口不提,无异于将自己的忽视摆到明面上。 这样一来,嘉阳郡主到达匈奴,恐怕没有一天好日子,或者说,皇帝单纯就是把嘉阳郡主送到匈奴手里泄愤。 嘉阳郡主意识到这一点,见荣安王没什么作用,便转头想要去求墨千程。 毕竟,他们是一起长大的,总会有几分情面…… 怀着这种想法,嘉阳郡主一转头,就见墨千程和顾魏琼二人用着同样漠然的视线看着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和怜悯。 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 “表哥,救我啊!”声嘶力竭的惨叫响彻大殿。 嘉阳郡主控制不住,爬起来就想向墨千程冲去,可两个嬷嬷却比她还要迅速,抢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就往外拖。 嘉阳涕泗横流,只觉得前途惨淡,荣安王更是不忍再看,缓缓闭眼。 匈奴使者颇为满意,告退之后便带着人离去,皇帝觉得了却了一桩大事,随意挥了挥衣袖,便离开御书房。 正是因此,御书房里仅仅只剩下墨千程,顾魏琼和荣安王三人。 荣安王跪倒在地,眼眶赤红,久久不能无言。 他眼睁睁看着嘉阳郡主被人拽着往外走,因为不停挣扎,又被堵了嘴,绑了手脚,如同猪猡一样抬出了御书房,一颗心只觉得仿佛如同处于隆冬腊月。 自己的女儿名声彻底毁了,连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两说,可作为罪魁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