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微雨,沧海桑田(九)
界,仙帝也未曾罚他挨过任何惩罚!
这次,是仙帝第一次开口降罪!
“仙尊息怒!太子殿下性情单纯,口不择言,实乃无心之过!”
一位年纪略长的仙者自列而出,望着僵持不下的双方,非常识相的为仙帝铺下了台阶,跪拜在地道。
“仙尊息怒!”
众人也再一次附和应声道。
“呵呵……”
云辰眸中光华未变,再度轻摇羽扇,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毫不在意的轻嗤一笑道:“父尊要罚便罚,儿臣,来者不拒!”
“你——!”仙帝张了张口,终是无言。
半晌。
仙帝眸色渐渐晦涩黯淡,终是阖眸轻叹,语气有些低弱道:“你这性子与她……”
“父尊!”
云辰忽的眸光一凛,轻摇羽扇的手骤然一顿,冷声道:“你该知道,我从来不愿,在你口中听到关于她的只言片语!”
“辰儿……”仙帝只得无奈的挂着满眼落寞,欲言又止!
僵持片刻。
仙帝面色倦然,挥了挥手,颓然的跌坐回金座之上,冷冷说道:“罢了罢了,既是太子为你求情,那本尊便罚你碎痕鞭三百,拢香阁面壁三日!”
碎痕鞭!
碎的便是这一身精进修为!
修为不精者,几鞭下去不是灰飞烟灭也怕是重伤难行!
“仙尊开恩!我家灵主实乃无心之失,这三百鞭下去,不死也残啊!求仙尊开恩呐!”
一旁采兰脑中一片混沌,背后的冷汗一层覆一层,几乎打湿了衣襟,神色愈发慌乱,眼泪夺眶而出,急忙跪地相求。
“父尊!”云辰沉声吼道。
“云辰!你够了!”
仙帝也第一次不顾颜面和礼数,在众人面前怒声咆哮道。
骤然间!
“铛!”
一道极其耀眼的红光在大殿上方四散开来!
顷刻之后,待红光褪去,众人才堪堪放下广袖而视,这才发现,方才那道红光乃是玉佩血梨!
正是当初晚梨灵主自剔仙骨前,用半身血液和修为炼化的玉佩——血梨!
自从晚梨灵主仙逝后,此玉便一直由仙帝贴身相携,这还是众人第一次得以窥见它的真容!
此刻,那血梨已然化作麻绳般粗细的道道红晕,将云辰紧紧束缚起来!
云辰扭动着身子,猛然挣扎起来,眼底满是不甘,冲冠眦裂的说道:“父尊,你……”
“来人,太子殿前失仪,将太子带回寝殿,闭门反省思过!”仙帝恢复了一贯的冷淡眸色,吩咐道。
云辰看着周身的红色光晕,紧闭双唇,眸底的怒火几欲迸出眼眶!
若是往常,任它是什么了不得的法器,云辰从未放在眼里,他一贯遵循的铁律便是:若是挣不开便彻底毁了它!
大不了便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或是鱼死网破,以自身高强修为硬生生撕碎那光晕和法器罢了!
可这次,望着眼底的这道红色光晕,他却下不了手!
云辰垂下双眸,语气中渗着浓到化不开的酸苦与伤愁,深叹道:“这玉佩,你没有资格碰它!”
仙帝闻听此言双眸一滞,堪堪愣了几秒钟,眸底那一直紧紧抑制的忧思与哀伤隐隐涌动起来,望着云辰此刻与晚梨一般无二的面容神情,只觉心底里那最软处,仿佛正被人拉锯般拉扯抽痛着!
仙帝怅然间抬起了手,似乎是想安慰,想辩解,却难以启齿!
“够了!”仙帝终是长长叹了口气,心烦意乱的挥了挥衣袖,吼道。
“都给我拉下去!”
半晌。
落幽府!
这个让整个仙界谈之色变、如地狱般恐怖的地方!
整个仙界之内,最高刑罚之所!
噬魂销骨、天火雷刑等生死酷刑尽皆于此。
可虽说是刑罚之所,却也并非是脏污之地,反倒是一派整洁无暇。
整个落幽府内只有三位主使、五位副使以及十二位金甲神将,这可是仙界众人最不想看见的面孔!
玉无香由两名金甲神将左右架持着,踏着玉阶缓步而上!
面色间含着一派淡然自若,只是那一套套的刑具以及每个刑房,时不时所传来的铁链晃动和□□声,还是不禁让她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沉闷的阵阵雷声在落幽府上方轰响,重重的敲击在胸口!
拾阶而上,抬头便可见几位仙君早早候在此处。
“哗!”
一阵酒香随着酒壶斟入酒杯而散发开来!
只见一位副使,端过一旁案桌之上的玉盏,举到玉无香眼前说道:“灵主殿下,请!”
这是落幽府的规矩:每一位来到落幽府受刑的仙使都要饮下一杯“壮行酒”!
因为,从这里能安然无恙出去的,寥寥可数!
玉无香接过玉盏,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即仰头一饮而尽!
“灵主殿下,多有得罪了!”
掌罚的是一位年纪略长的仙官,面色淡然,仍是依着尊重轻施一礼,倒是不卑不亢的寒暄了一句。
“来人,行刑!”
碎炎鞭起,金光乍闪!
半晌。
玉无香此刻已褪去一身华服,只着一件轻薄的白绸单衣,那媚骨天成的身形若隐若现,乌黑的头发似瀑布般垂直而下,披落肩头,周身被几根巨大的锁链紧紧禁锢着,半分也动弹不得!
唯一亮眼的便是头顶用来束发的那根银霜牡丹步摇!
身体上的痛觉渐渐麻木,气息也愈渐缓慢微弱,玉无香听着这步摇晃动的清脆声响,眸光渐渐涣散,飘远而去!
眼前的金鞭挥动与记忆中的画面重叠,阴沉的寒风在耳边呼啸,在那阵阵风声里,似乎也回响起那记忆中的声音:
“银霜雪花是我的真身,冰罩蓝玉牡丹是你的真身,这支步摇便代表了我的心意,不知,玉丫头你,可愿收下?”男子道。
“心意?什么心意?”女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故意歪着头装傻问道。
“玉丫头难道真的不知?”
男子面色有些焦急的燥红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