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牢饭难吃
“阿梨,阿梨丫头,快回来加火咯!” 沈三枝在那边欢快的呼唤着,杜若梨知道肉已煮熟,要贴饼子炒菜了。 再次将妹妹绑到身后,头上盖一块厚布。妹妹玩累了,贴在她背后睡觉。 回到灶台前,沈三枝用筷子戳向猪腿杆,筷子穿肉而过,证明离脱骨不远了。火已烧旺,她飞快抓起一块面团,拍成圆形贴到锅边。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愧是杜氏最能干的媳妇。 饼子贴好,蘑菇进锅,锅盖盖上,锅子里咕嘟咕嘟的,发出致命的香气。 杜若梨想收回之前的话,烧火不是最轻松的工作,是最要命的工作。 好想打一碗上来,狼吞虎咽! 终于,开饭时间到了。 众人排起长队,婶子挥动大勺,给每个人勺了一勺猪肉蘑菇,猪肉蘑菇各一半,加一勺汤,发一个白面饼,再发一个份例黑馍馍。 看着手上的食物,大家险些落下泪来。 杜氏家族绝大多数没吃过这样豪横的饭食;赵家从前吃得比这好的多,但是经过一个多月的牢狱生活,也很久没见过荤腥了;二十个重型犯人,牢狱日子更长,吃得更差;即便是差役,都是最下层的苦力,有几个时候能这样吃呢?最主要的是,他们还能在这里好好的吃饭,而不是被野猪弄死,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食物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有人终于忍不住了,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唔,好吃,真好吃。” 其他人也不再发呆,或先吃肉,或先喝汤,或者用饼子蘸肉汤吃。偌大的场地上,一片唏哩呼噜声。 陆际洲满场看了一眼,埋头吃肉。 杜若梨跟三个伙伴面对面蹲在一起,围成一个小圈。 因为杜若英爱吃肥肉,周大丫爱吃内脏,杜若真爱啃骨头,杜若梨爱吃瘦肉。几个人做了交换,捧着自己最爱的,吃得津津有味。 今天这顿集体加餐,因为陆际洲和赵家出手大方,大家吃的格外尽兴。 一顿饭下来,陆际洲和赵老太太俨然成了队伍里的主心骨。陆长兴族长与陆至忠心有不甘,却也无能为力。 杜若梨心情比较复杂。 对赵老太太她没有意见,只有佩服的。一门老弱病残,却精气神不倒,老太太居功甚伟。自家粮食并不富足,能一下子拿出一百斤粮食给素不相识的人吃,可见其大方辽阔。 但是陆际洲这个人,她不知道该如何判断了。说他可靠吧,他犯了只比死刑低一等的大罪,差不多十恶不赦了。说他不可靠吧,又在关键时刻救了许多人的命,事后表现的无比大方。对,他一直大方,用一下她的火,给了一只野鸡,一条兔腿作报酬。 这个人到底是真心为队伍,还是有其他目的,她说不好。 且再看看吧! 不行她不介意了结了他,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头上再来一座大山。 下午申时,季同等人终于回来了,带去的伤员又死了一个,还有一个再也站不起来了,留下来不再跟随。 八头野猪,让他损失五个手下,一百多两银子。 反观后面的人猪之战,季同来到陆际洲跟前,亲自为他解下铁链和枷锁:“季某相信你不会跑,不会再犯事,不再将你当重型犯对待。但你也得答应季某,日后差役有难,要出手相帮。” “哦!” 陆际洲揉着麻木的脚腕关节,头也不抬的说。 季同也不恼,笑着离开。 此地不宜过夜,离天黑不到两个时辰。队伍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15里外的一个村庄。 一小时走四公里听着不算多,但是负重加崎岖加泥泞,就很要命了。 到达目的地,一个叫小王村的地方,杜若梨感觉腿和腰都不是自己的了。她将大部分行李送进空间,妹妹也送进空间,只背了几斤重的东西尚且如此,其他人更不必说了。 一到地方,齐齐躺下,哼哼声一片。 原本预计的落脚地是下一个大村庄,小王村并没有能力接纳上千人的流放队伍。季同将犯人分成两拨,一拨是男人,住在村头的打谷场。一拨是女人,分散到各家各户。给露天也好,给牲口棚也好,给屋子也好,随主人家的意愿。 杜若梨被分到一个老婆婆家,跟她一起的是杜若英母女,周大丫婆媳小姑,杜若真和其祖母。 老婆婆没有儿女,老伴前些年死了,被族里收走田产,赶到村尾的茅草屋住着。茅草屋共有两间,四面灌风,里面除了几块破石头垒成的灶,一口泥锅和一床破被子,几件烂衣服外,几乎空无一物。 老婆婆推开大门,对新来的客人说:“不嫌弃的话,就住屋里来吧,好歹不淋雨。” 三堂祖母,也就是杜若真的祖母说:“老姐姐说哪里话,我们落难到此处,有人收留就不错了,咋会嫌弃呢?要嫌弃也该是您嫌弃我们才是。” 老婆婆苦成核桃的脸上,露出一点浅淡的笑容。已经很久很久没笑过了,快忘记该怎么笑: “不嫌弃,不嫌弃,喜欢还来不及。快进来,老婆子给你们烧热水喝。” “多谢老姐姐!” “多谢婶子!” “多谢婆婆!” 杜若梨等人纷纷道谢,随即踏进茅草屋,在地上铺设行李。 听见隔壁屋有脚步声,杜若梨赶紧过去,接过老婆婆手里的泥锅:“婆婆,我来。” “好闺女!”老婆婆将泥锅递到杜若梨手里,伸手想摸摸她的头,又缩回去了。 杜若梨佯装看不到的,跟她一起来到睡觉的房间,给每人倒一碗水。 水送过来,老婆婆就出去了,听脚步声是去村里。杜若梨等人拿出差役发的黑馍馍,用热水泡软了吃。 来了二十多天,杜若梨还没吃过这种黑馍馍。一口咬下去,险些吐出来。用陈年野菜和麸皮做的,尼玛牢饭真难吃。 正犹豫如何摆脱这碗牢饭时,听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