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它真讨厌，一千八百种坏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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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的什么书？”路上守恒惯例性地向尚冰琛问道。
“《爱你就像爱生命》。”
“噢，我记得你不是不喜欢看书信集。”守恒说。
“想尝试一下，你看过？”尚冰琛语气平常。
“当然。从前有段时间特别憧憬王小波和李银河的爱情，就把王小波的所有作品都看了遍。”守恒做了个夸张的表情，然后说：“结果单身到现在。”
“王小波和李银河？”尚冰琛疑问。
“啥？你连这都不知道就借了这本书？”守恒诧异道。
“那有什么关系，看了不就知道了。”
“那也是。”守恒想了想也没多剧透什么，只说了句：“这本书是王小波写给李银河的书信集。”
“信啊……”
“信怎么了？”
“感觉挺热忱的。”尚冰琛说。
“什么？”守恒莫名道。
“信，我认为它更像一种装进口袋的心情。”尚冰琛甩了甩刚才挑书时脱下的手套，“开弓没有回头箭，在没有手机和网络的时代，我给你写信，就代表我想你。我想见你，我想和你说话，而且，我忍不住。”
小麦在生长，温度在下降，说这句话的时候，尚冰琛自己都没觉察到，她余光里全是守恒。
守恒却注意到了，随便回了句：“嚯，你还挺会解读的。”
尚冰琛摇了摇头，卖关子似地说：“亲身体会罢了。”
守恒向上展了展眉头，心里果然开始想你什么时候有过这种亲身体会？
尚冰琛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回忆什么，脸上没了表情。
“啊！？”想了没一会儿功夫，守恒不出意料地叫了一声，对尚冰琛说：“你刚上高中时候，那个天天给你写情书的男同桌！”
尚冰琛不说话了。
“那个热忱的可怜的最后转学了的男同学！”
“……”
“记得他好像还是个复姓，叫什么公羊还是公牛来着？”
“忘了就说忘了，别乱编造别人的名字，很没礼貌。”
“你现学现卖倒是挺快！”
“……公羊治。”
停顿了一会，尚冰琛最后还是说了一个乍一听有些奇怪的名字。
“对，公羊！那个男同学叫公羊治！”守恒也想起来了。
是个个子很高身材匀称的男生，给人第一印象就是干净！皮肤还很白皙，特别爱笑，一笑脸颊上还有小小的酒窝。
守恒不敢说每个人这种话，但他一直认为，人都会在青春萌发之时撞见自己喜欢的人。
那是单纯且没有意义的。只是因为荷尔蒙的分泌，只是因为身体的成长。和男生的胡子以及女生的生理期一样，属于人类生长的一个环节。
这个环节也许无关风月，不谈什么轰轰烈烈的恋爱，甚至可能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但很多年后，你还是可以对别人说：我啊，当初喜欢过一个人。
守恒觉得这是青春期的必修课，就对三年前经历了盛大告白的尚冰琛说了这番话。
尚冰琛当时看着被她扔进垃圾桶的一堆情书，只说了四个字：一派胡言。
守恒当时还挺认可那个小舅子的，可惜那之后音讯全无。他也没刻意打听就是了。
聊着聊着，二人走到了来时的公交车站，还是和一路上一样，站牌处没有其他人。
万幸的是这次公交车来得很快，两人都没挨太长时间冻。
“在哪站下啊？”
车上没别人，刚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守恒就听得司机师傅问道。
“宏万。”尚冰琛先他一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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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万百货，栗城最大的购物超市。
和栗城图书馆差不多，守恒每个月也会带尚冰琛来这里两次左右。基本算是两个星期一次，买买吃的和生活用品。
守恒大部分时间是比较宅的类型，要是不上班休息，比起出门逛街游玩，他更愿意窝在沙发看一天电影。
尚冰琛从小被他这样带大，也耳濡目染变的不喜欢出门。不过每次和守恒一块来逛超市，她倒是挺乐意的。
俩人来到超市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多，算是超市人最少的时候。
尚冰琛推着购物车九曲十八弯地拐，守恒跟在她身后，嘴里碎碎念提醒她别买太多辣条和膨化食品。
路过日用品区的时候，尚冰琛想起来今天早上刷牙时牙膏不多了，想转进去买两盒呢，却看见守恒先一步拿着牙膏出来了。
把牙膏放进购物车里，守恒察觉尚冰琛一直在看自己，解释道：“家里牙膏不多了，买两盒回去，还是老牌子的行吧？”
“都行。”说完尚冰琛推着小车往蔬果区走了。
咋了？守恒留在原地困惑了一下，是自己听错了吗，怎么感觉……她刚才在憋笑？
也没想太多，守恒跟上了尚冰琛。
到了生鲜蔬果区就是守恒的主场了，买菜挑肉，采购一些新鲜蔬果。
“守恒，你说番茄到底是水果还是蔬菜？”
看着正在挑拣番茄的守恒，尚冰琛随手拿起一颗发问道。
“没什么所谓吧。”守恒把尚冰琛手里的番茄放入连卷袋，“无非就是个学术的定义，番茄自己肯定不在乎，不信你问问它。”
“可有人会很在乎，甚至把一个茄科植物的名字和自己的自尊心牵连在了一起。我想不明白。番茄这种东西，好吃或者不好吃才重要吧。”
守恒点点头，这么想也没错。多简单易懂的道理，管你番茄西红柿土豆马铃薯水果蔬菜的，不都是用来吃的。
哎不对啊，守恒又意识到，小琛怎么可能问这种问题？就像她自己说的，她应该只关心番茄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上个月我去学校的时候，我同桌她们在吃小番茄，她们在争论这个。看我刚好在，我同桌就问了我这个问题。”尚冰琛知道守恒会问，自己先说了。
“我说呢，”守恒说，”那你怎么回答的？不关心还是不知道？”
“我回答了她们四个字。”尚冰琛看向守恒：“百度百科。”
“哼……哈哈哈哈哈！”
“当时她们就有点不高兴了，好像我说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