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煦雅
梁,青瓷作美壶’。他们视银元为天阶,堆砌成山,与空中浮云之比肩。虽传言过于夸张了,但苏氏的财力确实能与皇室相较抗衡。”
“我私底下听父亲提起,苏氏粗盐走私的生意遍布四国......”
荣雅有些讽刺地笑了:“喔!在陛下眼皮子底下支管私人盐部,这么多年都没被抓,果然是有靠山。”
宋洵与苏顷从小一起长大,这肯定不是巧合,而是两方势力的有意为之。毕竟,强强联手才是最好的庇护——一如深宫里的魏皇后,又或许是魏皇后身后屹立不倒半百之年、底蕴深厚的魏络氏一族。
林倾墨眉头皱的更深了,她是知道的,盐铁从来都是由皇室掌控,不会假于他人之手。正因为盐铁里的油水很肥,可以收获源源不断巨大的财富,足以威胁到一个国家的经济稳定。
没想到,宋洵居然有这么一个钱袋子,也难怪他的府邸会这么豪华奢侈。
她突然间想起,那天在浮安居和宋洵对弈的白衣男子,莫非……他就是苏顷?
“你提前告诉了他我今天会来这里。是苏顷,把我今天的行程的消息泄露给了寿康公主,我说的是吧?”
林倾墨冷漠的眼神直直地剐向眼前的人,一字一句道:“菱纱。”
菱纱沉默地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头,只道:“奴婢甘愿受罚。”
气氛陡然冷下来。
言沫玉微微睁大了眼睛,荣雅则不屑一顾。
这个时候,木门吱呀被推开,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犹如一颗石子,投入了原本波澜不惊的水面,瞬间打破了僵局,“是哪位美丽的小姐,好奇苏某的事情呢?”
来人神采奕奕,五尺半的身高,一把浅色折扇拿在手里,青白色的衣襟飘飘,陌上人如玉,雪松般挺拔的身材,一下子把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过去了。
几个丫鬟都悄悄红了脸,低下头偷偷打量着这位富可敌国的男子。
苏顷好像完全没意识到气氛的不对劲,微凉的目光投向了林倾墨,自顾自的笑,神态却是异常温和,“又见面了,东黎的公主。”
面对他明晃晃的挑衅,林倾墨疏离地点点头,并不作声。
可是苏顷显然不依不饶。
“我送阿洵回去的时候,他似乎不太开心哦。”
林倾墨盯着苏顷看了一会儿,猜到他话外有话,“恕我不懂公子所言。”
苏顷愣住了,半晌才道:“看来你还没弄明白自己的处境,你身为他的正妃,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你在教我做事?
林倾墨面色一沉,冷笑道:“本王妃该怎么做,我想,应该不需要苏公子在一旁指指点点。如果苏公子实在是无聊,可以回家数数钱,大可不必在本王妃这里寻乐子!”
真是多管闲事。
荣雅“哼”了一声,在一旁帮腔着附和道,“就是呀,人家肖王殿下还没有说什么,轮得到你插手人家府里的事务么……”话都还没说完,就被言沫玉猛地拽了一下,眼神示意她闭嘴。
苏顷倒是不在意的样子,他摇摇头,连声叹气,“唰”地一声折扇打开,上面居然写着“我太难了”四个大字。
“苏某口无遮拦,那就请王妃谅解一二了,今日小姐们的茶钱也算在苏某头上了。”苏顷详装懊恼,故作深沉,“还有一事……王妃在新婚之夜可知道,肖王府里来了刺客?”
林倾墨心里微震,立刻回想起了那个用匕首抵着她脖子的男子,嘴上却答道:“没有,我什么人也没瞧见。”
菱纱飞快地扫了林倾墨一眼,又谦逊地低下头去。
苏顷则松了一口气,这么说江湛果真没被人瞧见。
本以为苏顷就要走了,却突然转身一探头,冷不防地开口问道:“这位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问的是荣雅。
荣雅脸色巨变,倒退了几步,“胡说,我……我从未见过你!”
言沫玉不动声色地起身,挡住了苏顷的视线,不留痕迹地将荣雅护在了身后,捏着帕子,干笑道:“这……苏公子恐怕是记错了吧?”
语气隐隐有点慌张。
“是么……”苏顷拉长了尾调,似乎在认真思考着什么,最终意味深长地冲荣雅一笑,“抱歉,应该是我认错了人,不过,你和牧煦雅小姐实在是太相像了。”
言沫玉不客气的打断:“苏公子,我的这位朋友是北域人,还望苏公子不要乱说。”
苏顷耸耸肩,好似真的没放在心上的样子,“一句玩笑而已,大小姐切勿放在心上。夏王殿下的风流韵事,苏某可没心情管,只是……”
“他这四年来折腾自己,真真是让人看不下去。”
荣雅垂眉,抿了抿嘴,一旁的林倾墨看出了她的紧张,于是握住了她的手,对她做了个口型“安心”。
“苏顷。”林倾墨温煦地抬起头,“本王妃早已听闻过你的鼎鼎大名,不知这水缳楼,为何会常年屈居于望风之后?”
望风楼,是北域第一名楼。
这也是苏顷的一道心坎,因为望风楼的存在,他的水缳楼,永远只能在北域京城屈居第二。而那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望风楼主,更是一个难缠的人物,好在他们不干涉北域皇室内政。
苏顷笑容满面,好像毫无芥蒂:“王妃怎么提起了望风楼?”
这女人,在北域初来乍到,懂得还挺多。
林倾墨也挂着假笑,“没什么,就是随便一提,和苏公子刚刚提到牧煦雅小姐一样,本王妃也只是随便讲讲罢了。”
苏顷一口牙都差点咬到自己,随口一提,就往他心口窝里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