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重重
宋宸见状连忙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王嫂如果不急的话,可否来水缳楼一叙?”
去水缳楼?林倾墨不由得蹙眉,知道那是苏顷的地盘,苏顷的地盘变相等于宋洵的地盘,宋宸竟然主动提出去那里会谈。
不过短短几秒钟的犹豫,林倾墨扬唇一笑,“好!夏王殿下,请——”
月零颇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走了一个凌宛仙,来了一个夏王殿下,也不知道这位皇子想搞什么名堂,不过水缳楼是宋洵的地盘,倒不是很担心他会对小姐怎么样。
他们走后不久,在药阁旁边的小巷子里,慢慢走出来一个女人,她面容有些狰狞扭曲,笑的令人诡异,手死死抠着墙壁,字字生恨意,步步露凶相。
“哼,林倾墨,你居然敢坏我的好事,给我等着瞧吧。”
她身后的丫鬟畏缩着身子,害怕的低下了头,不敢看自家小姐。
& 水缳楼
上等的雅座,幽幽的茶香,对座的男子好整以暇地落座,不多时就有人来殷勤的添茶。
宋宸优雅的品了一口茶,享受地倚靠在软椅, “小王听说,之前王嫂在这里受伤了。”
林倾墨正忖度着他会说什么,听到这话身形就是一顿,顺着往下说道:“是啊,贵国公主待人接物的方式独特,还好倾墨福泽庇佑。”
宋宸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笑笑,他倒是知道寿康那个刁蛮性子,确实是被皇后给宠坏了,然而父皇对皇嗣从来就没什么温情和耐心,也从来不过问他们的功课。
看着宋宸习以为常的样子,林倾墨心里冷笑,她默默把头低下,盯着手里的茶杯发呆。
一阵无言。
“王嫂,我只想问问你……”宋宸果然没先忍住,首先打破了沉默。
“那块紫云木牌……就是之前在药阁拿出来的那枚,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是不是一个女子交给你的?你知道她在哪里吗?实不相瞒那是我的一位故人,我只想知道她现在过的好不好,我……”
宋宸的语气极为恳切,脸上的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您说牧小姐?是啊,前不久我还见过她呢,她嫁了人,已经是个夫人啦。牧夫人的夫君待她体贴入微,现在过的可好了。”
林倾墨心不跳眼不眨,睁着眼睛就是一通瞎编。
宋宸被犹如一道雷劈中,眼神忽然就失了焦距,男人的神情只剩下愕然和失落,魂不守舍地喝茶,喝茶。
“这令牌,就是她送我的。”
反正现在,雅雅肯定不愿意见宋宸,那她也不会告诉对方的真实情况。
宋宸表情立刻黯淡下来,喃喃道:“不可能……那明明是她的专属令牌。”
很快,他转眼直勾勾的盯着林倾墨,“王嫂,你在骗我?”
林倾墨摇摇头,叹气:“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殿下,要知道这只是一个木牌而已。上次在水缳楼我伤到了脸,偶然碰到路过的牧夫人,她好心为我请来了郎中。”
“她怕我伤势难愈,才把木牌留给了我。我这才知道,那日为我医治的郎中竟是大名鼎鼎的神医。这块令牌,居然可以见到神医大人,故而惶恐非常,今日特来上门拜谢。殿下不如去问问神医大人,也许他老人家会告诉你,牧夫人如今身在何处。”
这些话说的半真半假,不知道可不可以骗过夏王的眼睛。林倾墨绷直了身子,那天的事情,宋宸未必知道得十分清楚。
画璃对言府挥鞭既接,事关寿康公主丑闻,也为防止朝堂震荡,皇后肯定会派人封锁消息。正是拿准了这一点,林倾墨才敢来忽悠他。
宋宸一下子沉默下来,林倾墨看他眼底仅剩的一丝光亮都熄灭了,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
“夏王殿下?”林倾墨试探性的开口,“这个牌子,难道有什么意义?”
宋宸不愧是宋氏皇子,他瞬间就恢复了温润如玉的外表,好像刚刚失态的人不是他。
“没什么。不过,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便再无法回头了。”
话语里捕捉到苦涩味。
宋宸不愿多说,林倾墨自然也不愿多问。
她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捋了捋披散在肩的头发,轻松地笑问,“殿下,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事的么?”
宋宸一愣,“自然不是……”
他凑近了林倾墨,突然,眉眼漾开灿烂的笑容,一扫之前的阴霾之色。他压低了声音询问道:“王嫂,我听说,你可以救好王兄的腿疾,这是真的吗?”
林倾墨脸色微变,这是宋洵和她之间的秘密,他……一个不知道底细的皇子,该叫她如何作答。
见她那么为难,宋宸不免有些好笑,他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却被对方嫌弃地躲开。
“王嫂,你直说无妨,没必要这样防着我的。”
登徒子!这么亲昵的动作伸手就来?林倾墨无语极了,嘴巴抽了抽,“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王嫂请讲。”
林倾墨扶额,“这件事情是苏顷跟你说的?”
“王嫂好眼力。”
早该想到宋洵这种人,寻找这些万里挑一的药材,他必然需要庞大的信息来源。试问整个北域谁的信息来源最快、眼线分布最广,自然是掌管盐商的巨贾苏顷!
宋宸知道这件事情,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和宋洵兄弟关系很好;要么就是他的信息来源在苏顷之上。从他大大方方的邀请自己去水缳楼这一点来看,宋宸不是第二种人,那他就是和宋洵、苏顷关系很好的第一种人。
凡是有一点儿脑子的皇子都知道,水缳楼楼主苏顷,和宋洵穿一条裤子一同长大。一个不安好心的人,怎敢在宋洵的地盘上,大胆妄为地跟他的正妻打听宋洵的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