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夏敬茶
之前的六位姐姐一样,都是晋王殿下‘送’来给咱们殿下的,本王妃瞧着你们同出一处,瞧着都是自家姐妹,我这个做王嫂的,原也不好拂了晋王殿下的面,那些个姐姐自然应该封个名分。邱侍妾,你不会有别的意见吧?”
当然有了!都是死人了,还要什么位分!邱夏咬牙,手里的帕子捏的死死的,几乎就要被她扯断。肖王妃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还能有什么意见,还敢有什么意见。可恶,以前小看了这个女人,在晋王府之前倒没看出来,她原来还有这样的手段和心机。
林倾墨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冰冷笑意,慢慢扫过一动不动的邱夏,语气渐渐加重,“怎么,邱侍妾看样子是不乐意?”
邱夏背后的素衣女子侧向上前一步,低头跪了下来,连忙说道:“请王妃恕罪,我家主子是太高兴,才一时没反应过来,失了分寸。夫人心里欢喜还来不及……”素衣女子把凌厉的眼神斜瞟向邱夏,语气有些不善,“是吧,邱侍妾?”
邱夏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是的是的!”
林倾墨犀利的目光终于落到了这个素衣女子身上,来来回回的打量,“是你,冬荨?”
素衣女子顺势将头低下,恭顺地应着:“奴婢不才,蒙王妃还记得贱婢。”
林倾墨一顿,随即笑起来,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冬荨带上一丝丝的嘲弄,“是没想到,邱夏都翻身做了主子,你居然还是一个丫头。”
即便清楚对方在有意挑拨离间,寻常人心里难免会不舒服,但冬荨一如镇定,低头谦卑只道:“是奴婢没主子这样的好运。”
毫不留神地维护了邱夏,又明里暗里恭维了林倾墨,两头都没落下。
倒也是个厉害的人物。
林倾墨敲了敲桌子,想起还有一个最有印象的小丫鬟,似是不经意地发问道:“当初你们三个服侍本王妃也不过是仅仅几天罢了……是了,本王妃记得还有一个叫恰春的丫头,她也随你们来了?”
邱夏抢先一步开口:“才不是呢,恰春这个蠢货,得罪了晋王妃被赶走了,她早就不呆在晋王府啦。”
林倾墨心里暗暗惊讶,“原是如此,可是知道原委说与一二。”
冬荨笑意盈盈,“她这样一个卑贱的下人,怎劳烦让王妃如此费心。”
“也是……”林倾墨虽然有点失望,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毕竟,恰春可是当时她待在晋王府,少数几个对她友善的人,现在却因为触怒晋王妃下落不明。
邱夏走到林倾墨面前,试探地问道:“王妃,不知贱妾何时可以见到王爷?”
就凭你还想见到那个大魔头,白日梦还没醒?连林倾墨都不住冷笑一声,“邱侍妾,你以为,肖王殿下是你想见就见的么?”
邱夏撇了撇嘴,不满地嘟囔着:“可是妾身到现在,都还没见过肖王殿下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如传闻那般,殿下伤了腿便无法行房事了。”
菱纱一脸鄙夷地看着邱夏,脑子里只装着情情爱爱的蠢货,加上她本来就极其不待见晋王府出来的女人,扬声道:“邱侍妾,且不说你不过只是个妾室,连正经的侧妃都算不上,居然还敢这么和王妃娘娘讲话。还有,胆敢随意妄议殿下,你是不想活了么!”
邱夏似乎是被吓了一跳,抖得跟筛子一样,“我……贱妾不敢……”林倾墨面露不耐,这邱夏未免太没有脑子,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晋王殿下是怎么想的,要都是这样,也难怪宋洵受不住前面那六个。
见状,月零非常默契的起身去赶人:“邱侍妾,奴婢瞧着你这茶也上完了礼也做完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而且根本不是商量的语气。
这、这都是个什么态度,她到底也算个主子好吧,菱纱、月零她们算什么东西,说白了还不是几个卑贱的奴婢,一个两个的都赶着来羞辱她!
邱夏气的跺脚,“切”了一声,手里的帕子一扬,差一点摔到月零的脸上,声线都气得变形:“冬荨,咱们走!”
林倾墨叹了一口气,宋辉以为送一个没脑子的女人过来,就可以让宋洵放下警惕?可宋洵要真这么蠢,他就不姓宋了。
邱夏走了后不久,有小厮过来敲门催促着,“王妃,王爷喊你过去呢。”林倾墨再次叹了口气,早膳吃了一半停了下来。
邱夏这一闹腾,她差点给忘了,这每三天还要当免费的劳动力,亲自给尊贵无比、养尊处优的殿下按摩治腿。
★宋洵书房
林倾墨推门进来的时候,宋洵正在作画。
肖王府的书房外间正对着一个中空的大圆窗,落地而成。早晨温暖的阳光洒在室内,明亮而寂静;窗外,是一大片竹林,十分茂密蓊郁,竟一眼看不到尽头,只隐约看到几座木亭和石墩座椅二三没于其中。
林倾墨暗暗为书房外间的大手笔吃惊,一边恭敬地给他行礼。
宋洵作画的手一顿,随口说道:“没想到王妃还是一个爱迟到的人。”
林倾墨盯着他良久,满带遗憾口吻:“您是不是忘记了刚入门的邱侍妾,今天要来给我上茶的事情,我尊贵的殿下?”
宋洵一愣,喔,他还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