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打菱纱
眼。
林倾墨说只是在府上走走,不要任何人跟着,说罢还扫了一眼菱纱,很满意她如今的安分守己。
出了听雪轩,她直奔肖王府西侧,想着一两日前找恰春询问近况,言语提及有位客人被接来府上养伤,被安排在了西面的落晖堂暖阁内,离她每天清扫的梨鹤院不很远。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江湛身份敏感,宋洵为不引起必要的注意,一定会把人安置在较为偏僻的地方。
终于走到落晖堂,林倾墨耳朵附在门上听了一会儿,里面根本没什么动静,便轻轻推开了门,随着门吱呀一声缓缓推开,心脏跟着紧张地砰砰直跳。
走进落晖堂里面,蹑手蹑脚地摸了一圈,没发现丁点人影,看着空荡荡的暖阁,林倾墨心里头升起一丝疑窦。
恰春看错了,难道人不在这里?
正准备放弃打道回府,突然感觉脖子一凉——“等等,是我!”
有东西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音。
林倾墨斜瞥了一眼,赫然发现一把匕首掉落在脚边,正冒着寒光森森,她吸了一口凉气,猛然转身,果然对上了同样面色惊愕的江湛。
那天夜深,她没有看清他的面容,但是看样子江湛已经认出了她。
江湛的身形看起来颇为颀长,穿了一身单薄的白色长衬衣,脸色依旧是不太健康的苍白。他弯腰捡起那把匕首,仔细检查一番后收进了衣袖里,抬眸定定地看着她。
“江某冒犯了。”
谦卑有逊的文弱样,不像江湖杀手,倒更像话本里描写的斯文书生。
“果然是你,我下面的人告诉我,好像有人在落晖堂养病,想起来宋洵跟我说,他有个朋友中了硫毒,我就猜到应该是你没错……”
“何人告诉的你?”江湛眸色平平,林倾墨停下来,碰巧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心下一凛,赶忙说道:“不、不是,人家只是无意间瞧见,只以为你不过府上伤客,没必要滥杀无辜吧?”
江湛并不是很认同,不留痕迹地察觉到林倾墨露出浓浓的恳求之色,犹豫道:“听你的,暂时留她一命。”
林倾墨感受到他的别扭,没有要杀人灭口的想法后,不禁松了一口气,顺势转移话题:“怎么,江公子身上的硫毒还没找人肃清?”
江湛迟疑了一下,吐出几个词:“身在江湖,人心难测。”
不是不找人治,而是找不到信服的人治。
“你与宋洵是什么关系?你是他的朋友?死士?暗卫?”接连又问了一连串问题。
“他给钱,我杀人。”
好吧,有钱能使鬼推磨。
“为了你给你清毒,他还叫来西梓医药世家的大小姐,真是舍得下血本。”
江湛如何不知道宋洵下了大血本,他心里门清,这回恐怕要欠下一个大人情——可以说宋洵这么做,有几分故意成分在里面,想逼自己卖命于他。
宋洵此人生性凉薄,头脑精明,动手看准利益,用人抛不开算计,这也是江湛一直不肯诚心归顺他的原因。
在他眼里,没有绝对的信任,只有绝对的利用,任何人都可以是用来达到目的的棋子。
林倾墨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郑重其事的交给了他,“你若信得过我,就吃下这个,三天后,我保你体内的余毒清除的干干净净。”
“你……为什么要帮我?”明明你是他的王妃,居然跑来帮他一个外人。
林倾墨轻笑一声,也没什么,只是看到有一个和自己同病相怜的,大发慈悲想帮忙而已,再加上刚被人平白当枪使了,她心里不爽。
乐临郡主和宋洵联起手来利用她,小小的报复一下没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