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诞辰(5)
代入二人角色,投入得好像她才是茶馆的说书人。
林倾墨语噎,刚想提醒她低调一点,却别对方快速打断:“等等!阿墨,你看,那不是你夫君吗?要密谋了要密谋了——”
没反应过来,死丫头便使劲推了她一把,林倾墨往前趔趄了两步。
正要回头怒视牧煦雅,却听她按捺不住激动不已的嗓门:“搞快点,听听他们都在说什么,这将是剧情的高潮部分!”
真把自己当说书的了是吧。
好笑的是,在宋洵不知何时加入谈话以后,周遭人闲话停了,手上事情也不做了,只恨不得生出第三只耳朵,飞去听个究竟。
宋洵瞥了眼老往身上瞟的视线,抬头正好撞进了一双清清泠泠的水眸中,登时忘记了呼吸。
“殿下?”
“咳,无碍。”
宋洵迅速抽回了神,恢复了往日冷静,“本王刚刚说到哪了?”
“殿下说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老太傅睨了睨皇上,心道怎么说今日都不能空手而归。
宋洵轻笑,道:“其实很简单。”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二人默契地对视一眼,齐齐跟随向偌大的太启殿,最终注交汇在了一处。
林倾墨跟着移动目光,在目标处顿了顿,却听到熟悉的嗓音顺着清风传来——
“她,你们看怎么样。”
林倾墨睁大了双眼,只觉全身血液直冲脑门,有根化名为理智的弦,几乎要生生断裂。
原来是这么回事。
怪不得宋洵故意掺和今天的事,怪不得皇上的首领侍卫能够轻易找出刘庆。
凌宛舒为什么突然失去理智杀了人,还有那件从刘庆家搜出的肚兜。
这些,在宋洵将视线指向凌宛仙的时候,线索一片片串连起来,瞬间有了答案。
“阿墨,你怎么了,你的怎么脸色这么差?”一只小手在眼前晃了晃,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雅雅……”林倾墨打断她说话,反手攥住了她乱晃的手,掩饰不住激动:“你要相信我,我站在你这边,我一定会帮你的。”
远处遥遥传来殷老的声音,模糊的呼唤为没头没尾的几句话,话上了恳切。
正如两人现在。
牧煦雅虽疑惑,却笑得开怀:“好啊。”
林倾墨定定盯着她走开的背影,默默下定了决心,雅雅,只要你还喜欢宋宸,那我一定会用尽全力。
哪怕这次,要站在宋洵的对立面。
可她不知道的是,好友在背过身子的刹那,所有笑容消失殆尽。
牧煦雅垂下眼睑,看夜幕垂临,看星星安静划过天际。
阿墨真笨呐,不知道小心思都写在脸上啦。
她当然看到了,看到那个方向凌宛仙抱起宋子庭,亲昵地与宋宸说着话的样子。
清楚到让她瞬间明白了这个女人在打什么算盘。
经过了这么多,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无知的少女。
单纯懵懂的牧煦雅,早在四年前被赶出夏王府的时候,就死在了那场大雨中。
“殷老,去给我传信,就说本郡主同意见他了。”
“没错,就现在。”
要靠自己,不再劳烦其他人。
道理明明还是阿墨自己教的。
在发现她可能要重蹈四年前悲剧,空欢喜一场的时候,阿墨却是第一个藏不住心思、迫不及待要出手护她的人。
真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这份有意偏护,与四年前的言沫玉,何其相似。
尽管她们都处心积虑地,希望能避开卷入纷扰,可是她的身份,注定了不可能独善其身。
所以这次她,决心不再躲在羽翼之下。
有的人,有的东西,本是她的,属于她的,就应该亲手讨回来。
……
“见过皇上!”
林倾墨一出现,即时打断了三人的密谋。
“长乐来了?”皇上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子,打趣般对某人调侃道,“分开这么会儿就舍不得了,看来你们两个夫妻感情确实不错嘛。”
宋洵用看不出情绪的眼神注视她,情绪如波。
林倾墨知道他生气了,毕竟宋洵最恨生出计划之外的变故。
很可惜,她就是这个变故。
行礼后的林倾墨,款款起身:“陛下在说要紧事情,看来是长乐来的不巧了。”
她一拍脑门,笑道:“臣媳这副急性子,倒叫旁人有心看去,出什么差池倒成了长乐不是。”
说罢,落落大方探向了宋洵。
“因此呀一言一行才要格外留心,一个不小心落下的把柄,还不知可能要捅出多少乱子。”
话锋隐隐锐利起来,似暗讽也似挑衅。
“你说呢,殿下?”
女孩眼波盈盈,一对水眸静静与之对视,笑意渐褪。
皇上并没有听出弦外之音,还以为林倾墨妇人家家的敏感,本欲小作客套安抚。
“皇上,老太傅,稍等片刻。”宋洵神情阴恻恻的,看架势好像要吃人,“儿臣有话,正好想嘱咐内人几句。”
说罢,他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一名少年模样的暗卫出现,“十六,带王妃走。”
这暗卫可谓尽职尽责,道了句失礼后,不客气拽起林倾墨的袖子,容不得做出任何反抗,在众人惊讶下硬生生地被带走了。
看着人不大,气力倒是不小,与其说拉倒不如说是拖曳。
林倾墨猜想,小破孩很可能暗中授意要故意折腾她,为了少吃苦她索性放弃了挣扎。
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小暗卫终于停下了步伐,面无表情地松开手,说请王妃在此稍等片刻。
林倾墨不紧不慢抽回了手,一边整理着被揉出的褶皱,一边眼珠子在这少年身上打转。
“听殿下说,你叫十六?”
她明显放柔的嗓音,并没有使少年暗卫放松警惕,犹豫半晌嗯了一声算作回复。
“暗卫年纪都是你这么小的?你们都是孤儿?平时都是吊在房顶上吗?刚刚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你们这排行到底是怎么算的?你是十六,那后面是不是还有十七,十八,十九?”
一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