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梁远跟随爸妈在外地上的初中，但“暖阳计划”视频的风波，他听以前的同学提过……
即使他们友情破裂，形同陌路也比冤冤相报的好。
但愿，时间能淡化曾经溃烂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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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学年的最后一次班会，同学们提交了文理意向表。陆嘉葭和朋友们都选了理科。
按二中惯例，文理分科后，将根据期末考试的年级排名，重组两个实验班，共120个名额，1班是文科生，2班是理科生。
福利政策生即使调入普通班，依旧有补贴。
这两天，班主任何峰先后找不少人谈话。
最后，陆嘉葭也被喊到办公室。
“嘉葭啊，你真的决定选理吗？”老何捧着搪瓷杯抿了一口茶，开门见山。
陆嘉葭没抬头，思绪有些混乱，呆呆地盯着老师手里“劳动最光荣”的怀旧大茶缸，那是同学们去年感恩节送的礼物。
她沉默几秒，点点头。
“上午的家长会，你妈妈没参加。我没法当面跟她沟通你的学习情况。”
“我弟弟前段时间生病，妈妈请假太多耽误了工作，这次不方便再请。”
“嗯，行，老师理解。”
何峰从办公桌一堆摊开的成绩条里，挑出陆嘉葭的，递给她：“你看下。”
纸条上，一溜的各科成绩、单科排名下，还有三行数据。
总分排名：班级7，年级43。
文科排名：班级3，年级17。
理科排名：班级9，年级58。
“按我们学校往年的高考成绩来看，年级前560名能稳过理科一本线，前320名能过文科一本线。假设你报考外省大学，要求会更高。”
“嗯。”
“高二理科难度会大幅上升，学起来更加吃力。你如果继续留在2班，目前的成绩排倒数，心理压力大。而且，你的数学物理可能还是要拖后腿啊。”
“老师，我会努力的。”
努力？看来她还是坚持原先的意向。
何峰皱眉，语重心长道：“老师知道你性格内向，不容易适应新环境。可过去那些不好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你得向前看。
记得这次考试的作文题吗？‘你若盛开，清风自来’，我看你写得很好。离开2班，你也会有新的知己好友。
老师跟你说句真心话。同学友谊呢，就像你人生中最美味的‘蛋糕’之一，确实珍贵。
但是，优异的高考成绩才是寒门学子改变命运的‘钥匙’。不要因小失大。”
“……”
“嘉葭，你回去再好好想想，暑假跟家里人多商量下。不要嫌我啰嗦，你其实更适合学文科。一般情况下，数理化高一时跟不上趟，后面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好的，谢谢老师。”
陆嘉葭走后，何峰叹了口气。
他好歹教了二十年书，自然懂这孩子为何执拗地选理科。
还是年纪太小，不明白高中学业对人生究竟有怎样重要的影响，就为了待在社交舒适圈，做出不合适的抉择。
何峰写了会儿教案，停笔时余光扫到桌上的全家福，他看着照片上女儿的笑容，愣住了。
何峰想起女儿佳佳初一下学期，也曾执拗地闹腾，非要转学，又死活不肯说原因。
后来他发现，是因为孩子妈妈当班主任，管得太严，导致同学们不乐意亲近她，渐渐地成了班上的隐形人……
这一刻，何峰突然理解了陆嘉葭的选择。
他凭什么，要求一个刚刚才收获快乐的小女孩，明白社会残酷的游戏规则，丢下她来之不易的“蛋糕”，退回曾经的阴影里。
成人世界尚有许多绝望，他又如何能感同身受一个孩子过去的痛苦。
就像当初，他差点失去女儿的笑容。
他能保证，选择文科的陆嘉葭离开熟悉的朋友，不再被新同学孤立欺负吗？
倘若，过去的黑暗再度袭来，这个学生还能勇敢面对挫折，踏实学习，坚强地守住“钥匙”吗？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谁又能保证，另一个选项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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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回家，依旧要辗转四辆公交。
陆嘉葭比安歌晚一些离开学校，有意避开了同路的尴尬。
她在站台等车的间隙，登录Moonlight Rising，看到MR.397发来的消息。
[1V1星空]
MR.397：放假了，我在妈妈家。
MR.9452：在跟阿姨学跳舞么？
MR.397：就我自己。她去云南采风了。
MR.9452：哦哦。
……
MR.397：刚到我妈书房转了圈，好无聊，没一本我喜欢的。
MR.9452：？？？
MR.397：我妈看的是《斐多篇》 《德拉克罗瓦日记》《渴望生活》，我平常都看言情小说。
MR.397：你看，根本没共同话题。
MR.9452：不会啊，我也看过《斐多篇》，咱俩不也聊得好好的嘛。
MR.397：你看过？你几岁？
MR.9452：十六。
MR.397：哦，咱俩差不多大。你为什么会看《斐多篇》，看得懂？
MR.9452：不懂呀。
MR.397：？？？
MR.9452：有一天在新华书店，看到易拉宝介绍写的“灵魂不朽”，我想到了逝去的亲人，就看了一会儿。
MR.397：我听妈妈讲过这个观点。
……
MR.9452：表弟发微信，说江湖救急，他去我家等着了。我到家要先给这家伙画手抄报，回消息慢的话，别介意。
MR.397：没事。我是美术生，每当班级需要人画黑板报，其他同学嫌累，就都推给我，那是本人存在感最强的时刻。
MR.397：别担心，我挺乐意画画的，毕竟是唯一擅长的兴趣。
MR.9452：好羡慕！！！我很喜欢画画，以前的梦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