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平生不好斗,惟好解斗
殿外,大雪纷飞! 韩国公家的小世子,人未至,声先到!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彷如重锤落地,砸进大雄宝殿! “小世子来了!” “这下怕是要打出真火!” “虞二郎的秉性……谁能劝得住!” 众人或是大惊失色,或是交头接耳。 还未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下一刻,滚滚音浪,穿金裂石! 似刀剑交击,剧烈碰撞,震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实质气浪! 屋宇梁柱,簌簌落灰,像是积年大妖横空出世,有种飞沙走石的惊人阵势! 那座十几万斤重的佛祖铜像,几乎都被撼动,晃了一晃! 坐在后面的将种勋贵捂住胸口,难受不已。 皆是感到双耳嗡鸣,头脑发胀。 他们大多都为服气、通脉的层次,如何顶得住换血大成的吐气发声? 个个面色如纸,险些没栽倒过去! “好霸道的小君侯!” 玄明耷拉的眉眼往上一动,僧袍噼啪震荡,恰如波浪起伏。 宛若铜色的强横肌体,散发镇压四方的厚重气机,将其轻松化解。 从这一口气,就能看出这位人称“小君侯”的韩国公世子。 体魄有多强横,内息有多深厚! “也就是姜赢武、王中道这两人,成名得早,进境极快,已在宗师门口徘回。 否则,虞二郎未必逊色多少!” 玄明心念闪烁,感叹兵家不愧被誉为第七座真统,确实是天骄辈出。 前有宗平南,谭文鹰,后有姜赢武,王中道。 如今又出了一个潜力惊人的“小君侯”! 哗啦啦! 名叫“虞卿飞”的韩国公世子,大步踏入殿内。 炙热的气血,裹挟大片刺骨风雪,好似惊涛骇浪席卷而来。 霎时间,蒸腾出了云团也似的沸腾白烟。 又因为受到虞卿飞的气机约束,当即化作一条张牙舞爪的凶恶蛟龙,直直扑向坐在蒲团上的徐怀英。 内里蕴含滚烫热气,足以把人撞得皮开肉绽! “真是阴魂不散啊,虞二郎!大过年的,却还要来找我的不痛快!” 徐怀英眉毛一挑,俊朗的面皮似有不快之色。 其人,仍旧是端坐不动,右手把玩的玉如意轻轻一点。 沛然的气机灌注之下,宛若熟铁铸成的千斤棍棒,轰然砸落! “彭”的一声,硬生生把冲到面前的“凶恶蛟龙”,打得崩碎开来! 大袖又是一扫,滚烫的热气倒卷而回。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老子说过,只要我还在一天,你便休想过安生日子! 平常躲在真武山上,抓不住你的踪迹, 今天敢回天京,那就做个了断!” 虞卿飞横眉竖目,望向如今做了道士的徐怀英,心头怒气窜起,难以遏制。 他那位国公父亲,跟随圣人南征北战,鲜少有空管教子女。 母亲平日操持家中事务,却因一场大病走得早。 虞卿飞说是从小被自家姐姐带大,亦不为过。 长姐如母,他一直敬重有加,不容旁人欺侮。 结果,徐怀英这狗贼不仅数次推迟两家婚事。 高中状元之后,还在接亲当日。 孤身离京,前往真武山,使得韩国公府颜面扫地,沦为笑谈! “虞二郎,当年是我年轻气盛不懂事,弄得虞、徐两家难堪。 后来,我已对青舜明言。 此生一心向道,无意于成家立业。 她也放下心结,忘记那段旧事。 韩国公府与徐家,更是化干戈为玉帛,不再重提婚约。 你又何必再得理不饶人?” 徐怀英正色以对,坦然说道。 这可这番话,落在虞卿飞的耳中,却无异于火上浇油。 “你欺我大姐心软,巧言令色洗清自己! 又担心韩国公府不会善罢甘休,于是搬来真武山做依靠! 绝口不提悔婚、退婚、逃婚之事,好个避重就轻的真武亲传! 我大姐清白的名声,因你成了京城的笑柄,岂是‘年轻气盛’这几个字就能一笔带过?!”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虞卿飞足有九尺来高,又生得膀大腰圆魁梧异常,立在大雄宝殿中央,恍如一尊威勐巨灵。 他每说完一句,便踏出一步,好像道家真人步罡踏斗。 伴随着轰隆震响,堪比精铁的坚硬地砖,“喀察”几下绽出裂痕,好似蛛网! “虞二郎,此前避开你,是我心中有愧,也是看在青舜的份上。 莫非,真以为我的神宵道体,斗不过你的巨灵战体?!” 看到虞卿飞不依不饶,欲要动手,徐怀英古井不波的平静道心,亦是窜起几分怒意。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习武之人。 这位真武山的亲传,眉锋一扬。 体内气脉好似水火相济,金木交并,迸出雷霆似的震响。 内息氤氲如烟,化为三团紫云,透发皮膜,散出毛孔,聚拢于脑后! 这是《太初金章》的神宵道功法,生息雷云! 既可以用来养炼肉身,刺激血肉生机,骨髓精气,挖掘人体秘藏的更多潜能。 还可以用来对敌,借气机摩擦迸发电芒,将人击成焦炭! 寻常的真武山弟子,能够凝出一团,已是想当了不得。 徐怀英果然不负“天骄”之名,一口气化出三重生息雷云。 笼罩周身上下,隔绝外界气机。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