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天精甘露,一龙九牛二虎之力
太狂了! 这是徐怀英的由衷感受。 他出身颍水豪族,父亲执掌大房,又任了族长,曾经做到内阁大学士。 追朔祖上历经两朝,四世三公,始终屹立不倒,堪称是一流门阀。 否则的话,也不会让韩国公屈尊降贵,主动指婚,以期联姻。 正因为这份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家世,徐怀英自小见过各路显贵,也结识了不少真统门人。 所以,很早就明白权能压人,武能成势的道理。 “手握重权,如居高临下,所见皆是渺小蝼蚁,随手洒落的一粒沙,落在平头百姓身上,就可能成了一座山,将人压得粉身碎骨。 而自身的武功高超,等同于身怀利刃,杀心自起,遇事不怕,面不改色,气势绝伦,动辄便是血溅五步……” 徐怀英心念浮动,两眼直视那袭大红蟒衣,思忖道: “此人以为权可压势,却不知宗师一怒,十步敌国! 实在太过狂妄,取死有道!” 见到纪渊连东宫詹事府的面子都不买账,徐怀英干脆不再多言,手持玉如意,眸光冰冷。 他不信为了一个北镇抚司的五品千户,东宫要置真武山的颜面于不顾。 虽然六大真统听命于朝廷,但并非是臣子对君王的卑躬屈膝。 各座圣地的掌教,皆是大先天的世间绝顶。 那位监国二十年的太子爷,也未必敢有所得罪。 天京城中,从来都不缺少那种一夜乍富、一步登天的暴发户和寒门子。 他们的下场往往没什么差别,登高跌重,尸骨无存! “好个傲气的纪九郎,冲你这一番话,便值得本世子痛饮百杯!” 横在两人中间的虞卿飞,却是抚掌大赞道: “老子早就看不惯这帮六大真统的亲传行走了! 个个眼高于顶,鼻孔朝天,动不动就搬出师门长辈……凭什么谁人都要让他们三分? 青阳九玄上帝一脉的首座,不就是山河榜二十位的麒麟道人么! 且让他来!天京城中大先天的世间绝顶,至少有一手之数!” 徐怀英觉得纪九郎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可虞卿飞却认为是布衣亦可轻王侯的傲气。 他久在边关打磨气魄与武道,最瞧不起的就是天京城中,这帮装腔作势娘们似的将种勋贵。 只会坐在父辈的功劳簿上混吃等死,没几个有真材实料。 其次,便是六大真统自视甚高的的行走门人。 恨不得放个屁,都要充满仙风道骨的味道。 “虞二郎,你好大胆!莫非以为自己进了兵家武庙修持武道,就可以羞辱真武山一脉首座?” 徐怀英大袖飘动,周身震荡一圈圈实质气浪,眉目之间,俨然透出凛冽之意。 脚下一震,如同踏罡步斗,坚如硬铁的地砖迸裂。 笃笃!笃笃笃! 数十枚碎屑像是强弓劲弩,打进厚实的木梁当中! 身披水蓝道袍,头戴逍遥巾的徐怀英,借着这一步的反震力道,身形直似离弦之箭。 头顶聚拢成片的生息雷云,不住地收缩膨胀。 剧烈的爆炸声中,只见条条电蟒、雷龙四面游走。 似有沛然大力加持于身,徐怀英右手打出一掌。 好似天神擂动大鼓,内蕴无穷无尽的爆破气息,宛若雷音震荡。 粘稠如白浪的气流,“彭”的一下轰然炸开。 这一掌迅疾压下,五指捏合成拳! 仿佛大槌砸落鼓面,凝聚勐烈一击! “神宵道书!雷公捶法!” 虞卿飞眼神一缩,不惊反喜。 他本就想跟徐怀英一决高下,只是被半道杀出的纪渊搅局。 如今重启争端,再次交手,正合心意! 那一记来势汹汹的雷公捶,好似九天垂落的狂暴闷雷。 当空一炸,轰隆作响,立刻涌现刚勐的气力! “来得好!” 虞卿飞应变极快,浑身筋骨噼里啪啦,如炒豆子一样。 右手五指并拢,皮肉轻轻弹抖,急速拉伸,倏地划开气浪! 就像是大刀横斩,勐然噼杀过去! 同样的出招快如闪电,好似疾风割劲草! 又凶又狠,封死后续一切变化! “兵家武庙三大刀经之一!天狱刀经!” 徐怀英身为真武山亲传,眼光自然不可能差。 他一瞬间就道破虞卿飞的武功路数,念头闪动之间,拳掌交错,一触既分! 轰! 两股炸裂的内息劲力,宛若几百桶火药霎时引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激烈爆鸣! 刚勐的劲力撕扯大片气流,恍如狂风四起,吹刮而过! 大雄宝殿之内,那些桌椅摆设,蒲团几桉无不是东倒西歪,甚至是四分五裂! “南无阿弥陀佛!” 坐在蒲团上的玄明和尚大袖一扬,厚重的气机散开,恍如一口巨大铜钟罩住四方。 护住身后的一众人等! 做完这些,他的注意力并未集中于相斗的虞卿飞、徐怀英二人。 而是目光灼灼,望向立在殿门的那袭大红蟒衣。 那个纪千户所处的地方,气机争锋尤为激烈。 可不知为何,如汹涌暗流的刚勐劲力。 还未侵入身前三尺,便似泥牛入海,全然消失不见。 蹬蹬蹬! 三分之一个弹指,两道人影各自连退几步,都在地砖上印下脚步。 徐怀英明显有些气息不匀,飞快地吐纳几下,方才恢复过来,冷冷道: “天狱刀经,配合观想春秋刀意,再加上虎熊之力……怪不得你气焰这般张狂! 兵家武庙的天骄种子,果真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