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治大国烹小鲜,除沉疴下猛药
,彼此相见。 怎么会没点大事发生? 分明不合常理! “我寻你,跟纪九郎没关系。” 燕王白行尘望着层层拔高的灯盏底座,语气平澹道: “只是看在兄弟的情分上,好心提醒一句。 朝堂之事,莫去掺和! 纪九郎是东宫门下,太子殿下对其颇为信重,有倾力栽培之势。 这一点天京城中武勋贵胃,人所共知! 你身为藩王,暗中与他相见会面,是存了什么心思?” 宁王故作惶恐,玩笑似的回道: “二哥莫不是最近刚从御史台学来的新本事?不然的话,怎么一开口,就给愚弟扣了这般大的一顶帽子! 挖东宫的墙脚?往小了说,是给太子殿下使绊子,居心不良! 往大了讲,那就是想要结党营私,安插细作,意欲行夺嫡争权之事! 泼天的罪名落到脑袋上,可是吓坏愚弟了!” 燕王眼眸平静,那身白衣如雪的常服与青色团龙大袍交错而过。 他走到最近处的一盏长命青灯前,低头看去,轻声道: “老三,小时候咱们几个人里,就属你最机灵。 老四读书好,你就拿他功课来抄,我生性顽劣喜欢闯祸,你便总是跟着我。 被发现了,永远都是我挨罚挨骂,你却每次逃得过去。” 宁王双手负后站在后面,仰头望着八层高楼的辉煌灯火。 一圈一圈的明亮焰光,照得凋梁画栋的楼阁,好似西方极乐世界。 “过去好多年的琐碎事,二哥何必重提。 今日在寒山寺约见纪九郎,不过是临时起意。 本意是想过来给母妃上一炷香,添一添灯油。 凑巧看到真武山、悬空寺,还有韩国公家的虞二郎都在文武魁会上。 这些年轻人 都是一时天骄,翘楚之才,却敌不过一个辽东军户出身的纪九郎。 这才动了兴致,打算见一见。” 宁王沉默良久,平静以对。 随后,他顿了一顿。 似是无端端有些感慨,接着道: “自我入京以来,听到的、看到的,多多少少都与这个辽东军户有些关系。 难免会好奇此子的性情、手段跟天赋究竟如何,才能够在卧虎藏龙的天京城,英才辈出的大名府,搅弄出这般大的动静!” 白行尘背对言辞恳切的宁王,忽然扯开话题道: “这座寒山寺,是洛大老板修的,这座万佛阁,则是母后的请求。 她每年春冬两次,年节前后,都会过来敬几柱香,独自说会儿话。 里面的长命青灯,是她一盏盏点起来的。 不止有你的母妃,还有病死、老死的魏国公、衡国公。 满门被杀尽的善国公、忤逆圣人的左相…… 母后曾言,圣人这辈子杀伐太重、屠戮甚多。 这近万盏的长命青灯,既有亲朋臣子、也有故友敌人。” 宁王面皮动了一动,颔首道: “皇后娘娘向来仁厚,太子殿下更像其母,二哥你更像圣人。” 燕王白行尘像是充耳不闻,直截了当道: “咱们生在帝王家,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 生下来什么都有,不应该再攥着太多东西,既要还要,索取无度! 老三,我不想有朝一日,再来这座万佛阁,还要给你的长命青灯上一炷香,添一盏油! 母后……若是看到,也会伤心,她对你、跟对我和太子,没什么区别!” 宁王脸上笑容终于收敛,清贵的气质一点一点褪去,换成冰冷神色。 他倒是没有想到,燕王白行尘会把意思挑得这么明白。 “二哥待在边关受尽风霜磨砺,比以前要更心细了。 还未离京的时候,我刚才那番话肯定骗过你了。” 燕王白行尘摇头道: “你不该解释太多,每一次你话多起来,就在想着怎么勾人上当。” 宁王自嘲一笑,眼帘低垂道: “可能是每一次骗到二哥,事后都要挨你一顿打。 久而久之,对你有些畏惧心,自然带出破绽。 既然二哥开诚布公,那么愚弟也就直言了。 我在真容院见纪九郎,目的很简单。 我会开出很重、很重的价码,让他把巡狩的地点改成江南。 只要他在江南待够十年,就像宗平南蛰伏招摇山一样。 我会倾尽七府之地的无穷资粮,让他入宗师五境! 真武山、老君教的镇派神功,我也可以舍下脸面、有些手段,为他争取到。 甚至于,我还会许诺,让纪氏开枝散叶, 与江南七府的豪族门阀互相联姻,成为贾、史、王、薛之外的第五座门庭! 彻底摆脱辽东军户的微末身份,摘下泥腿子的名头,成为世代相传的巨室贵胃!” 纵然是以燕王白行尘的镇定心境,也不禁感到错愕和意外。 既惊讶于宁王手笔之大,也疑惑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以不惜成本的代价,耗费庞大资粮,让一个正五品千户巡狩江南? “二哥想不明白?你以为我约见纪九郎,只想挖走东宫的一块好苗子,然后把平静的朝堂搅成浑水? 亲手敲锣打鼓告诉群臣,宁王白宏真要跟东宫打擂台? 那二哥未免太看低愚弟了。” 宁王目光灼灼,好似灿然大星,锋芒毕露道: “天京城中的武勋、贵胃、世家,他们都不觉得一个辽东泥腿子翻得起多大风浪。 哪 怕纪九郎被东宫相中,受太子信重,可底蕴与积累不是一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