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真龙宝穴孕神髓风水奇珍择明主
着,一步一个脚印。 终于来到那座覆盖四方天穹的金色庙宇门前。 “临济大师……” 他看到眉毛雪白、眼皮耷拉的老和尚,手持铜钵,似睡非睡,盘坐于高台。 观其形体,僧袍褴褛,肌体崩裂出几道口子,好似经过激烈鏖战。 但性命应当无碍。 “没事就好。临济大师被卷到虚空汪洋,落于这座显化西天灵山的道则法理。 未尝不是因祸得福,一桩造化。” 压在纪渊心头的大石,如今悄然落下。 至于凉国公杨洪的生死,他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反正那条【破军主】命数,已经自投而来被炼化。 “今日心神耗空,已到极限。 下次若有机会,可以为自己寻些际遇。” 纪渊微微一笑,没有唤醒临济大师。 倘若能够把巍峨灵山也似的道则法理化为己用,必定是功力大进。 不失为一桩好事。 莫大的劳倦与困乏,倏然涌上心头。 他闭上双眸,好似游魂回归肉壳,迅速地脱离虚空汪洋。 片刻后,等到再次睁眼,已经是浣花剑池的书屋当中。 通体雪白的狸奴正翻着肚皮,喵喵叫着,好似颇为享受。 “居然只过去半柱香的时辰,虚空岁月,果然玄奇。” 纪渊长舒一口气,由内而外升起深重的疲累,就像几天几夜没有合过眼。 这是从他突破换血关后,就再也没有过的体验。 “睡去,睡去。” 纪渊抱起那头雪白狸奴,合衣躺倒于软榻上,沉沉入眠。 …… …… 亘古如一的冥冥虚空,那座气象万千的巍峨灵山,缓缓地沉寂下去。 金色庙宇中,杀生僧耷拉的眼皮,倏然轻轻跳动一下。 列席而坐的菩萨、金刚、罗汉、揭谛,于刹那间,化作可怖恶鬼。 其肌体皲裂,血流不止,长出漆黑的毛发,伸着尖利的爪牙,扑向手持铜钵的老和尚。 佛门净土,一下子就变成阴森鬼蜮! 杀生僧面无表情,口诵经文道: “汝等当知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生死相续,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用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轮转……” 】 宏大的雷音震起层层涟漪,如同一尊尊佛陀显化出来,作狮子吼! 那些扑咬上来,干尸也似的菩萨罗汉,皆是重重跌落。 一张张狰狞的面孔,无不流露出浓重惧意。 “法道崩坏!法道崩坏!法道崩坏……” 她们异口同声,惨烈哀嚎,形成轰隆隆的庞大回响。 可杀生僧却是无动于衷,闭目道: “如来者,即诸法如义! 世尊不见踪影,盖因尔等一叶障目。 若识得众生,万物皆存佛性,若不识众生,万劫难觅佛身!” 此话一落,堕入魔道的菩萨罗汉,好似恸哭,哀音不绝。 任由杀生僧手持的那口铜钵,放出金色佛光,将其吸纳进去。 …… …… 哪怕按照历书来说,斗指东南,维为立夏,渐有几分暑气。 可在辽东这片地界,仍旧是风雪皑皑,铺满群山。 贺兰关外,披着厚实千金裘的郭铉坐在马车中。 号称“满万不可敌”的关宁铁卫,陈列错落于四周。 个个披戴重甲,骑乘蛟马,兵家煞气喷薄欲出,好似大片黑云盖顶。 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作为定扬侯的亲兵,尤其是鞍前马后十余年的老人,都晓得自家侯爷有一个习惯,每年都要驾车前往清水江。 雷打不动,风雨无阻。 “裴先生,本侯这辈子如履薄冰,你说还能走到对岸么?” 走下马车的郭铉,踏在冰封万里的清水江上。 裹着雪粒子的冷风,像是刮骨的钢刀,卷过他衰朽的肌体。 “侯爷何出此言?” 被唤作“裴先生”的中年男子,生得平平无奇,眉眼五官,皆是普通。 丢进茫茫人海,根本寻不出来的那种。 唯独一双眼睛格外明亮,如蕴大星。 “自打那个纪九郎一来辽东,本侯就睡不安宁了。 每每闭上眼,总能见到许多故人。” 郭铉缓慢地行走于冰面,每一次落脚,都有“喀察”的细微声音响起。 “本侯与年长兴相交莫逆,他曾在攻打采石矶的那一战,救过本侯的命……我当时身中九箭,甲衣破碎,只剩半口气了。 年长兴背着我突出重围,拖回军营。 也是皇后娘娘亲自为我煮的汤药……” 本名裴龙生的中年男子双手负后,低头问道: “侯爷怎么突然开始思故人、念往事了?” 郭铉忽地站住不动,亦是垂首,望向倒映身影的冰面,嘶哑道: “许是年纪大了,有些怕死了。 本侯当年跟随中山王、开平王打仗,被同袍叫做‘郭大胆’。 次次登城,必定当先!哪怕头上是滚木雷石、箭雨床弩,本侯眼皮都不眨,所以他们都说我胆子大,以后肯定能混出头。 可人越活越回去,年长兴死了,皇后娘娘也归天了。 就连杨洪,那个鼻孔朝天,小觑天下的老家伙,也没落着好。 我一闭上眼,就看到这些故人,好像勾魂的黑白无常,让我跟他们一起去。” 裴先生笑道: “侯爷大业将成,何必忧心忡忡。 风水一道有言,山是龙势,水是龙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