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三章 明大小姐可要小心
说过了正经事儿,明楼给王言倒酒,举杯笑道:“家姐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您帮忙从我的老师汪芙蕖那里要出了一批货,还让家姐用您的牌子,感谢您的关照帮助,明楼敬您一杯。” 王言含笑点头,跟他碰了一下,喝过了酒夹着菜,边吃边说:“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帮助,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明大小姐在这一点上是非常大方的。五万的药,王某只是动了动嘴,就给了我一万,这钱赚的利索。” “您说笑了,以您的身份,哪里会在意那一万美金呢?上海滩想给您送钱的人多的是,明楼可没听说有多少人能真的把钱送到您的手上。更何况您的牌子是随便用的?家姐风风火火惯了,您说她就当真,那怎么行呢?现在明楼回来了,又在新政府任职,还兼职了特务委员会的副主任,以后有什么事儿,您只管吩咐,能做到的,明楼一定不推辞。” 明镜用王言的牌子行事,上次因为汪芙蕖扣货的时候,明镜自己就已经说了。说话这个东西,不同的环境、语气、神态等等,那就有不同的意思。 明镜同他讲,在外说是他的邻居,有种客套的感觉在里面,毕竟他之前曾经说过,明镜有事可以找他解决。但实际上,明镜有没有真打他的牌子,他并不如何清楚。 现在看来,明镜确实是真的在用。也不用多说,她只要在遭到针对的时候,轻飘飘的说跟王言是邻居,乔迁送过礼,一起吃过饭,那就足够少去九成的麻烦。而那些人,没有机会到王言的面前来证实,即便有机会,也没胆子开口问。 而能跟王言对话的,像汪芙蕖这种,明镜解决不了,就会到王言这里来求。如此,也不给王言找麻烦。而且在事成之后,下一次的时候,她打牌子会更方便,因为有可以求证的实例,王言确实曾经开口帮助过明镜。 所以明镜虽然有时候没脑子,但有时候脑子也还是够用的,否则也不能把明家的产业经营好…… 王言摆了摆手:“我的名声你应该清楚,上海滩上至名流大亨,下到贩夫走卒,人人都知王某贪生怕死、贪财好色。你不用把我捧的这么高,据我所知,明大小姐可是个能人,否则你以为王某的牌子是那么好用的?” 或许是深知王言贪财好色,明楼皱起了眉,但还是客气的低姿态:“您的意思是?” 看他那样,王言就知道是想偏了,他摇头苦笑:“看来王某真是臭名昭著,贪财好色深入人心啊。不过你别误会,我对明大小姐可没别的意思。我指的是另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指……” “红党。” “红党?” 明楼镇定自若,甚至眼神都没有什么变化,眉头皱的更深了,那是不理解:“您说家姐是红党?不可能的事!我还不清楚她?她十七岁接手明家,因为外嫁不能经手家业,到现在都没有嫁人,一心一意的想要把明家传下来的家业保住。就想着让我们兄弟几个成家,她也好把家业交出来,给我们带带孩子,享受享受安逸的生活。她怎么可能是红党呢?” “你可能是红党,我可能是红党,谁都可能是红党,明大小姐如何不可能?” 见着王言猛然变的严肃的脸,明楼再好演技也无法维持住,他的瞳孔还是缩了一下,脸部有那么一瞬间的抽动。因为他真的是红党,他见王言认真不似做假,无法把握住准确的情况,心中没底,故而一时失态。 他摆手哈哈笑,连连摇头:“您说笑了,王先生。我跟周福海先生,还有岩井英一先生,以及特高课的南田课长都聊起过您,他们一致认定,谁都有可能是红党,唯独您没可能。他们说您是一个自私自利到极点的人,也是不喜欢耍小手段的人,有什么都放在明面上。他们说,您唯一的秘密就是您的财富,这是一个连您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眼见王言被捧的哈哈笑,他继续说:“至于明楼,不瞒您说,日本人和汪兆铭等人我都不喜欢,但正如您所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们把我从英国叫回来,如果我拒绝,那么我在英国就会身首异处。所以如今虽然在汪兆铭手下做事,但也是身不由己,混口饭吃罢了。再说到家姐,她就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商人,确实对日本人对汉奸都有意见,但也绝对不会冒着明家覆没的风险去掺合那些事。” “你说的有理,那就是我想多了。不过明大小姐真是红党也无所谓,我跟红党还做生意呢,青霉素更是由我独销,跟着红党我是赚了大钱的。但是我无所谓,不代表别人也无所谓,被人抓到了把柄,那可就危险了。世上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天衣无缝,很多事都是有迹可循的,明大小姐可要小心了。” 王言一下换了笑脸,举杯邀酒:“你看我,咸吃萝卜淡操心,说多了。来,喝酒。” “谢谢您的关心,我敬您。” 两人吃吃喝喝的,聊着经济,聊着国内外形势,聊着风土人情。尽管早都知道王言博览群书,是个有文化的人,但这次真的接触,他才明白王言到底什么样。这样的人,又有那么多层身份,混在多方势力中间求存,他不得不承认,盛名之下真的没有虚士,王言,比传说的更可怕…… 在明楼跟明诚的恭送中,王言坐上了齐四开着车回租界。 “跟明诚聊的怎么样?” 齐四长出一口气:“我不是他的对手,没聊过他。” 王言哈哈笑:“这有什么,明诚比你大十岁,经历就比你多十年,又是走南闯北,甚至还去了外国,聊不过他也是正常。都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简单的打听了一下你的情况,剩下的就是说我这一天都干什么。还说跟我投缘,以后没事儿的时候,一起出去玩玩。” “那你从他打听到什么了?” “伦敦总是下雨……”齐四讲着从明诚口中知道的外国的事,一开始还挺兴奋,不过说着说着他自己就感觉没意思了:“这个明诚不简单。” 声音低沉,语气肯定,是在表示他的认真,希望王言能够重视,还是有些孩子心气。 “现在这年月,能活的滋润的人哪个简单?” “那他以后要是找我怎么办?” “跟他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是清楚的,跟他糊弄着就行,反正又不用你花钱,玩呗。” “我觉得也是,我可没多少钱了。还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