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被碾压的绝望
王献盯着正伸展四肢把自己从墙壁里挣脱出来的抱剑汉子,恨恨道:“东门硙,你想灭九族?” 东门硙就是抱剑汉子的名字,他瞧向老头儿身后的王献,嘿嘿笑道:“东门硙孤家寡人一个,还怕那个。” 他侧转脸看向丁冲撞破的窗户,紧咬后槽牙,“那小子果然有点本事。” 王献道:“禁军瞬息即至,你没有机会。” 东门硙撇了撇嘴角,道:“所有防御阵法和传送阵都给我们破坏,你认为区区符书还能传回皇宫。” 王献瞳孔骤然收缩,冷冷道:“你不可做到这些,别院阵法只有宗正寺清楚。” 东门硙又看眼窗外,微笑道:“四皇子,别再套卑职话了,你就算知道又怎样,莫非你还认为能活着离开。” 王献黯然道:“总有人能突围。” 东门硙嘴角扯了扯,“你指他。” 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好像根本不怕面前这几人忽施杀手。 他敢在数人合围下有此做派,自然有他凭仗的底气。 外面各种法宝的撞击声越来越近,说明守卫别院的侍卫们正收缩防御阵线。 沈渐突然回头,手腕一翻,掌中‘孤煞’闪电般向地上那具黑衣人尸体劈过去。 没人能形容这一刀速度,也没人能想到他会突然向地上的尸体出手。 丁冲也怔住,但是很快反应过来。 东门硙既然是王献身边的二五仔,刚刚他杀的人,自然有可能是故作姿态。 地上俯身倒地的黑衣人似乎早已在提防这一着。 刀光挥出,他的人也翻身腾空离地,银戟宛然一条电光,刺向沈渐胸膛。 鲜血跟着溅出。 血是从黑衣人脖子左侧标出来的。 他反应虽快,出戟也不慢,却还是比不上沈渐的刀快。 刀光从他脖子左边掠过,从右边闪出。 银戟锋利的尖矛虽已沾到了沈渐的胸前衣襟,但他的头颅先从脖子上掉了下来,咕辘辘滚了出去,眼睛圆瞪,眼珠凸出。 身子银戟砰然坠地。 …… 突然间,四下一片死寂,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东门硙也在眼睁睁地瞧着那位使戟名家可怕的死法,鼻中嗅到了浓郁的血腥恶臭。 胃里在翻腾。 他从来没想过那个刚刚在九院问道夺魁的年轻人有如此可怕,他突然生出一个想法,这个年轻人根本不是什么普通道境,极有可能已经是洞宫或炼神,否则怎么可能一刀斩伤自己,一刀斩杀洞宫境同伴。 其他人也在瞧着院子里面发生的变故。 他们很庆幸身边还有一个这样的同伴。 尖锐的哨音打破宁静。 七八名修行者跌跌撞撞冲进庭院,浑身是血,有的人血污已经遮住了脸,有的人手上的兵器只剩下半截。 这些人都是道境修行者,走出京都大梁,他们个顶个都能去某个二流仙家当个客卿,混个供奉的人物,却在一帮不知身份黑衣人的围攻下,不到一盏茶工夫就溃不成形。 骨哨含在一名刚刚从正门走进院子的高大黑衣人嘴上,除了鼻孔、嘴巴、眼睛,脸上缠着一层又一层黑布。 哨声短促而高亢,仿佛有种夺人心魄的魔力。 他黑布下露出的眼睛深邃,瞳孔闪着奇异的绿光,隔着窗户瞧向里面,用一种奇怪的腔调说道:“一个炼神境剑师,搞不定几只小爬虫?” 东门硙目露凶光,道:“院子那个用刀的很古怪。” 他说着话,向前迈出一步,手里的剑挥了出去,剑光银花再次出现。 王张和御谢拓也再次倒撞出去。 境界差距摆在那儿,在炼神境面前,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抵抗之力,幸亏这人的主要目标不在他们,不然他们很可能已经是躺在地上冰凉的尸体。 老头儿吐出一口烟雾,双手如封似闭,呛然声中,他与王献瞬间移位,来到大殿门外。 而那个麻花腰带的年青汉子紧跟着冲出了大殿。 他们二人的职责似乎就是与王献寸步不离,以身体做墙为王献掩护。 曹十三也祭出数重法宝,撞破窗户,来到院子里面。 高大黑衣人吹响骨哨,一名侍卫突然扔掉手中武器,双手抱头,高声惨嚎起来,砰然一声响,他的头颅骤然爆开,脑浆飞溅,白的红的像下了一场小雨。 二十余名黑衣人从围墙、屋顶、大门各个方向掠进院子,各种武器、法宝的光芒将天空照得亮如夏日午后。 各种呼喝声夹杂着惨叫。 又有好几个人倒了下去,丁冲也加入战团,他自知不是东门硙之流对手,也无法靠那个高大的吹哨者,他冲向了一名驾驭数把飞梭的黑衣人,砸飞迎面而来的三把银梭,趁对方全力应付正面对手,一拳狠狠砸在对方侧脸上。 ‘荆棘’布满尖锐倒刺,一拳下去皮开肉绽,几乎撕下了那人半张脸,也扯下了他的蒙脸布,血肉模糊也没人能认出他是谁。 两名黑衣人左右夹击,一把铁锏,一支很短的笔。 那支笔空中快速虚画几笔,便有一道符意落在丁冲左臂外侧,手臂刺痛,一股酸麻循着手臂经络传遍全身,顿时全身僵直。 那把铁锏也夹着风雷当头砸下。 一道刀光从腰后飞了出来,他知道刀光出自谁手,只恨自己没用,不僅帮不上一点忙,还得兄弟为他操心。 那支笔从中断开,铁锏还没落下,持锏人已经暴退。 一蓬血雨当头淋下,丁冲眼前一片血红。 然后他感到身后有一只温暖的手将他扯离原地,有人在他耳边说道:“别冲动,要死也是我死前头。” 说话的是王献,刚刚出刀帮他解围的是沈渐。 他身上的僵直感尚未解除,眼泪却夺眶而出,冲散迷眼的血雾。 曹十三也终于动了起来,他的法宝构成了向四面八方发射的弩阵,弦声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