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让人窒息的梅夫人
那姓沈的年轻人是个怎么样的人?” “那得看跟谁比,看上去还有几分修道人风骨,皮囊还算不错,可跟老爷比起来,那可就是天上地下,毫无可比性了,说话倒也得体,虽不像大户人家受过良好教养,也不像小门小户那般粗鄙无礼,我看他跟老爷聊得倒是开心……原本老爷只打算跟他谈上几句,就让夫人去应付,结果他们好像越聊越投机,看似都忘了夫人这一茬……” “能让老爷坐下来闲聊这么久,看来是个聪明人……能看出他修行境界?” “差不多就是神华圆满半步洞宫,比小姐略长,境界稍高半筹也很正常,毕竟拿过九院问道的天才嘛!” “才气上倒还登对。” “是的……不过我看他走的是纯粹武道,越修炼到后面,恐怕就不及小姐内外兼修完美了,尤其炼神境,很可能会被小姐赶超。” “这倒是个问题。” “那年轻人即使是骆大长老相中的亲传弟子,难道还能和道源宫陆家子弟相提并论,我看那个陆济不知道比这他强多少倍。” “可雪儿的性格……唉,除了他那个姨,谁能让她低头……她姨要是开口,还能肥水流了外人田,怎么也轮不到陆家……更何况,柳家人能让梅家与道源宫亲上加亲,他们只怕恨不得把道源宫搬出天南。” “也是,若不是小姐脾气犟拐,非得跑去仙都,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雪儿对她姨崇拜得五体投地,又怎会跑去仙都,连家都舍得不回……算了,不等了,我们去见见。” 伴随着步摇轻晃,环珮叮咚,微风送来阵阵清香,玉兰花香清爽,夹杂其间的脂兰粉香更让人留涟,花间小径上夫人明媚的容颜比花更娇艳,雍容的曳地长裙后,与她对话的老妪嬷嬷提着一截裙摆,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如果不细看,很难发现她的存在。 南梅野亭抬起头,满脸笑容,那一刻,他的眼神显得更加温柔,仿佛看见主人的小猫。 梅夫人在水榭门口停下脚步,望向室内年轻人,蛾眉轻挑。 “夫人来了,那你来跟南梅同窗好友说说话,我就先去军营那边。” 此时南梅大将军的嗓音像刚学走路的小奶猫。 梅夫人只瞥了眼大将军,也不见得如何严厉,那位沙场上身经百战的将军便闭紧了嘴,刚抬起的屁股也马上落回座位,拉出旁边那张椅子,以袖轻拂。 沈渐赶紧起身,向着这位外间传说御夫有术的夫人行晚辈礼,手放下来时,一只雕工精美的盒子已捧在手上,恭恭敬敬双手递上。 “这是……这是晚辈准备的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这只盒子里的礼物确实是专门给梅夫人准备的,不过准备的人不是他,而是王献,其实也没确认梅家会召见沈渐,当时只是出于一种开玩笑的意思,说沈渐此去天南,本就是南梅在天后面前力举,梅家人何尝不想见未来女婿,就自作主张,准备了一份专门送给梅夫人的礼物,也不是什么仙家物,就是仙都最有名的脂粉铺子‘晕染斋’的一套新出脂粉,价格嘛!自然也只有大户人家消费得起那种,而且是限量。 沈渐根本没想过会派上用场,此时面对夫人,心里慌张,连犹豫都没有,就把礼物拿了出来。 梅夫人接过,当着面打开,看见里面的东西,居然眉开眼笑,笑得那叫一个欢,简直比刚刚南梅仙将拿到符甲还高兴百倍。 她将盒子重新合上,递给身后嬷嬷,瞧着沈渐,怎么看怎么顺眼,款款坐下,接过夫君递过来的茶水,说道:“这晕染斋的极品货色可不是想买就能买的,花了不少心思吧!平时有无跟初雪去逛过?” 沈渐心道这便是寒暄了,他本来就尴尬无比,哪有一丝一毫寒暄的心思,可长辈既然问了,自然也不能闭口不谈,硬着头皮道:“初雪师妹哪会做逛街这种无聊举动,这盒东西也是朋友代为准备的,晚辈对这方面真的是一窍不通。” 梅夫人端着茶盏的手悬在半空,笑得头上步摇叮咚作响,道:“说话倒还老实,看你样子对这些也不太懂,雪儿确实也不会看这些东西一眼。” 沈渐心里长出一口气,老实应道:“不敢有所隐瞒。” 南梅野亭反正是插不上嘴,又不敢轻言离开,一张脸比沈渐还焦虑。 梅夫人瞥了眼自家夫君,道:“你的事谈完了?” “谈完了。” “不想听听你闺女在京都的事?” “不……想!” “究竟想还是不想?” “想。” 就连久经沙场的悍将在夫人面前都像老鼠见了猫,何况初来乍到的沈渐,真不知道这位威震天南的仙将平时是怎么过来的。 反正一问一答间,沈渐着实比面对影阁七名杀手还要紧张百倍,背心冷汗长流,幸亏王献给他准备的衣服湿不沾身,尘埃不附,要不然他现在衣角只怕已经开始滴水。 好容易等问完无数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沈渐脑子一片茫然,几乎想不起前一个问题都提过什么,反正即问即答,也不管对错与否,如果再问下去,他可能连衣穿几层,袜子多久换一次都会一股脑全部交代。 好在梅夫人总算告一段落,从她的神情来看,心情颇为轻松,并未表现出什么异常,她将茶盏递还夫君手上,起身道:“既然你来了天南,又是雪儿朋友,那我天南便有责任护你周全,不管是在天南何处,只要在天南地盘上,我可以代夫君给你一句保证,不会让任何人伤你一根毫毛。” 末了,扭头瞧向夫君,南梅野亭只能点头,除了点头,他也不敢开口反驳。 “那就留在府上吃过饭再走,这几天若是怕有意外,大将军府可以派几个侍卫跟着你,等你去了南鹤,那边自有军中强者护卫,用不着太过担心成儿耍什么手段。” 沈渐战战兢兢起来躬身相送。 接下来的一顿饭,桌上虽没有夫人,南梅大将军也只坐了一会儿便即离开,那也是吃得小心翼翼,细嚼慢咽,只喝了面前倒出来的一杯酒,侍候丫鬟再添,他说什么都护住酒杯不再添加一滴。 直到出门骑上龙血马,嘀嘀嗒嗒迈着小碎步离开大将军府老远,脑袋才被湿寒的春风吹散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