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做脸呢。

“王爷，您现在要见见那位李大人吗？”丫鬟试探的问道。

“见吧。”凌安若拿过架子上的外袍说道，“总不能让他再白蹭一顿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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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已经等了一天了，粒米未进，胃里直饿得发慌。李管家后来是送了鸡汤来，可李牧一看见那鸡头就心里膈应，恨不得离它三尺远。

可这还不是最难以忍受的，漫长的等待容易击垮内心的防线。李牧总是忍不住想着凌安若待会儿会怎么收拾他，他越想心里越怕，直到后来早死早超生的念头都出来了，可还是未见人影。

暮色四合，小丫鬟也给厅堂里点上灯。李牧等的心力交瘁，正当他以为今夜要在王府打地铺时，那“朝思暮念”的人可算是来了。

“李大人久等了吧。昨夜歇得晚，今日又政务繁忙，实在是脱不开身。”凌安若看了一眼那已经冷掉且凝结了一层厚油的鸡汤，明知故问的道，“这鸡汤大人怎么没动啊？是不合口味吗？”

李牧被吓乖了，来时的官威早就无影无踪，这会儿听凌安若这么一问，连忙站起身行礼道:“没有，没有，王府的口味自然是极好的。只是这两日下官腹中积食，所以没怎么动。”

凌安若心里好笑的看着这个饿都要撅过去的李大人，摆摆手示意他坐下，漫不经心的问道:“不知李大人今日找本王所谓何事？”

李牧连忙把备了一天的厚礼给奉上，腆着脸道:“早前听闻王爷从京城回来病了一场，下官本应早来探望，只是公务繁忙，一直拖到今日，这是下官特意寻来的千年老参，还望王爷莫要见怪。”

“大人有心了。”凌安若对这棵老参还是有点兴趣的，她示意陆安把盒子收下，对李牧说道，“只不过是一场风寒，如今已经痊愈，大人既见着也就安心了，若无其他要事，大人可以回府了。”

“不不，有事，有事。”李牧等了一天，好不容易见着人影，哪能这么轻易走了，他愁容满面的叹了口气，沉声道，“王爷今日未曾出府，有所不知，昨夜黎州守备军火烧连营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黎州城。百姓们议论纷纷，世家大族们今日也找上门来，想讨个说法。”

“说法？还要什么说法？”凌安若心知肚明的问道，“昨夜事实已经查清，该惩戒的人也已经领了罚，他们还想要个什么说法？”

李牧拍了一下大腿，“欸”了一声，叫苦道:“王爷，今日找上门的就是那群挨了罚的将士们的族亲，他们觉得自己的孩子不过是一时疏忽，才犯下大错，真正的罪魁祸首都在那蔡文全身上，觉得，觉得王爷您委实有些罚过头了。”

“罚过头？”凌安若不悦的皱了下眉，冷笑道，“本王昨夜没杀他们已是法外开恩，不过几个板子而已，他们身为将士，连这点苦都受不住？”

李牧被那一声冷笑吓得心里咯噔了一下，就怕凌安若提剑暴起，他稍稍等了一会儿，见凌安若没什么举动后，才接着说道:“王爷，他们不是受不得，而是根本就没受住。”

李牧在凌安若疑惑的眼神中解释道:“王爷，军营里板子不同寻常，那都是裹了铁皮的，几棍子下去就能打得不成人形。昨夜那一百棍下去，那些将士们当场就断了气。”

“是吗？”凌安若惊讶了一下，随即又轻描淡写的道，“可惜了，本来还想着饶他们一命的，没想到这般不经打，不过倒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李牧被凌安若的云淡风轻噎了一下，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位王爷是真不知道这些世家贵族的厉害，还是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啊？

凌安若瞥了一眼李牧一脸便秘的脸色，颇为善解人意的问道:“李大人是觉得世家那没法交代吧？”

李牧讪讪的笑了一下，没敢应。

凌安若了然的点点头:“没事，这事本就不关大人的事，你回去就告诉那些老爷们，他们既然要闹就来王府上闹，闹多久都行，反□□里的柱子多，白绫剑刃也会提前备下，不会耽搁他们发挥的。”

李牧闻言悚然一惊，他仔细端详着凌安若的脸色，却看不出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李大人还有什么事？”

李牧回过神，忙道:“哦，还有一事，就是黎州守备军重建的事，这银子……”

“这银子就不劳大人操心了。”凌安若截过话道，“这事就算大人今日没来找本王，本王也是要与大人相谈的。”

李牧不懂凌安若这是什么意思，只见她身边的侍卫从怀里掏出了一叠纸张，呈到了他面前。李牧纳闷的伸手接过，却在看到的第一眼心跳漏了半截，倏地朝凌安若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