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摇了摇头，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不知道往什么方向想。
张起灵淡淡道：“其实，有时候对一个人说谎，是为了保护他，有些真相，也许是他无法承受的。”
“能不能承受应该由他自己来判断。也许别人不想你保护呢，别人只想死个痛快呢？你了解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痛苦吗？”
听见这语气直愣愣的话，张海凝终于变了脸色，这种感觉，张起灵要比任何人都清楚。
看见张海凝猛地变化的表情，吴邪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无措地想要道歉。
“我了解。”张起灵率先打断他的话，看着他道：“而且要比你了解。对于我来说，我想知道的事情，远比你要多，但是，我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像你一样，抓住去问。”
他说着，看一眼张海凝。
张海凝抬起头与他对视，眼神坚定地说着不会，还有她在，就算她不知道，也会跟他一起去寻找答案。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我做的所有事情就是想找到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张起灵收回视线看着自己的手，淡淡道：“你能想象，会有我这样的人，如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
张海凝垂下眼帘也看着自己的手，敛了敛沉重的情绪，站起身，眼眸微弯如常地笑着道：“谁说你会消失，我可不同意了啊，净说傻话，别是被戈壁上的风吹昏了脑子，赶紧回去睡一觉清醒清醒。”
吴邪：“……”
话是有点道理，也明白只是调侃，可怎么听着有点怪怪的呢？
她拉起张起灵，转身要离开这里，张起灵眸里流露一抹无奈，丝毫没觉得张海凝是破坏了氛围。
吴邪忽然道：“没有你说得这么夸张，你要是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张起灵略摇头：“我的事情，也许等我知道了答案的那一天，我会告诉你，但是你自己的事情，抓住我，是得不到答案的。现在这一切对于我来说，同样是一个谜，我想你的谜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多了。”
“你能不能至少告诉我一件事情。”
张家两人转头看他。
“你为什么要混进那青铜门里去？”吴邪看了看旁边的张海凝，关于她的事不好多问，也无从问起，“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终极，一切万物的终极。”
终极？吴邪摸不着头脑，还想再问。
张起灵淡淡笑一下：“另外，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还有我。”张海凝冲吴邪眨了眨眼，看看吴邪精神不佳的样子，“别多想啦，明早还要继续赶路，早点回去休息吧。”
吴邪揉揉额角，迟疑片刻，点头。
回到休息的地方，黑瞎子早就醒了，看着他俩过来，咧起一口大白牙打趣道：“哟，这是半夜出去凑热闹了？”
“这里都是戈壁沙漠，有什么热闹好看的，你也被风吹昏了脑子了？”张海凝坦然打量他，唇角挂上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啧，丫头这张嘴还是这么‘毒’，真伤瞎子的心。”黑瞎子挑眉看张起灵，“哑巴你不管管？”
张起灵想了想，平静说道：“管不到。”
闻言，张海凝得意洋洋地无声笑了会儿，看眼墨黑深沉的夜色，表示还是养精蓄锐更重要，明天该轮到她负责开车了。
等她睡下，张起灵也渐渐闭上眼睛，边上黑瞎子双手环抱胸前，看了看张起灵，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他现在是越来越好奇这俩人之间的故事了。
很有趣的样子。
第二天清晨，车队再次出发。
离开兰措小村，向戈壁深处而去，一路都是无人区，这里地貌一天一变，定主卓玛需要依靠岩石和河谷找到前行标志，车队不得不靠近山岩附近的陡坡。
沿着盆地里一条干涸两三年的河道往前开，烈日当空，一路颠簸得厉害，大部分人都歇了兴致，飙车的全都乖乖排队。
张海凝三人一直都是轮流开车，离开兰措第一天张海凝，第二天是张起灵，由于黑瞎子此前已经轮班过两天，张起灵也轮过一天，这到了第三天自然还是张海凝。
倒也不算特别意外的是，这天中午戈壁上悄无声息起了大风，极为考验司机的车技，车距不得已拉大，能见度降低，紧接着慢下了车速。
好在是在戈壁地区，只是扬起大团风沙，要是在沙漠里，车早被狂风给吞了。
眼见风势越来越大，能见度几乎为零，再开下去估计要出事了，张海凝蹙眉拿起对讲机喊道：“所有人停车！”
听着耳边车窗被风沙打得直响，张海凝一脚将车踩住，打开双闪。
“停车！快停车！”阿宁也意识到事情严重性，踩下刹车，声音焦急在对讲机频道里大喊。
受大风影响，无线电模糊到出现电流声，隐隐约约能从狂风里听见点车辆刹停的声音，但根本分不清方向。
张海凝从车上下来，捂着口鼻扒拉埋住车轮胎的沙子看一眼，埋得太深，短时间里肯定没办法清理出来，“不想被埋的都从车上下来！”
又喊了两声，对讲机毫无回应。
黑瞎子穿好防风镜与面罩走过来，示意用信号弹叫队伍过来汇合。
张海凝点点头摸出信号枪，抬臂一枪打出，信号弹顿时掠向上空，灼热的闪光一闪，消失在狂风漫沙里。
等了几分钟，阿宁与定主卓玛、中年妇女以及扎西顶着风走过来，除此就没有别的人了。
风沙更盛，卷起了地上的石头，他们小心翼翼躲过，商量先找个避风的地方，站在原地也不是事。
有了定主卓玛手里的瓷盘，找路更加方便，沿途打了四五颗信号弹之后，总算找到一处能够躲避风暴的地方。
介于大部队还没汇合过来，张起灵与黑瞎子、阿宁顶着风沙出去找人了，张海凝则留在土丘这里发射信号弹给其他人指路。
信号弹的间隔时间依旧是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