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
…”
“噌!”
一声异响疾速传来,方向不明。
他的话戛然而止,高枧溪蹲身后撤一个闪躲,高喝一声发出警告:“当心!”
一众花鸟使的耳力在这个雨夜变得愈发敏锐,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他们蹲伏于地,眼睁睁看着箭簇贯穿崔玷父子的咽喉,两具尸体沉沉倒下,血水飞溅,混进雨水中泼进他们惊惶的眸中。
“关门!”高枧溪吼道。
“快撤!”唐颂巡视着四周高喊。
一行人膝头紧贴着地面,指尖撑着身体,呈蛇形飞快向后滑动,又是几支暗箭射来,他们纵身向后弹跳躲开袭击,撤入门后,密集的箭簇射在宫门上发出一阵嗡响。
“灯全灭了!”高枧溪命道:“准备迎客!”
飞奔回到花鸟殿,众人惊魂未定,许顷智似是察觉到了什么,黑暗中瑟缩道:“他们……他们是冲我来的,他们要杀人灭口!高枧溪!你们花鸟司要查上官瑾一案,就要保住我的命!”
“他妈的!”钟黎揪起他的衣领质问:“谁要杀你?宰相还是太子?”
“带我回京!”许顷智惊恐到了极点,哭道:“带我回京!”
“钟黎!”高枧溪拨掉他的手道:“别冲动!没有时间了!”
钟黎踢了许顷智一脚,啐道:“跟紧你爷爷!”
花港行宫被夜色和雨水包围,失去光火映照的窗牖外迷雾四起,一丝细微的风声都在挑拨着众人的神经。
高枧溪紧盯窗外道:“我们仅有二百人,不知对方有多少人,无论如何,今日花鸟司势必要把许顷智带出城。计划有变,放弃搜查许府。我和钟黎负责看紧许顷智,唐颂还有熙君,你们两个带人诱敌,负责分散对方的注意力。”说着回头看了眼殿角那帮昏迷的参军事道:“不能落下他们不管,韦笙带人把他们转送到安全的地方。”
商议好对策后,钟黎剥掉许顷智的官袍,两人互换了衣物,许顷智偏瘦,跟个头还没长全的钟黎身形最接近,相对来说更有可能混淆敌方视线。
敌方身份、数量不明,潜伏在陌生的夜色中,花鸟使们不能草率出宫,他们必须等。在这种无声对峙的氛围中,众人汗不敢出,同时又摩拳擦掌,偶有星光坠落,照亮他们眼中隐约的冲动。
雨声风声从窗外经过,杀意朦胧。唐颂握紧刀柄,夜色凶险,她骨子里流淌的却是久违的兴奋,她掌心的力度在呼唤,呼唤横刀出鞘时的快感。
倏忽间,窗外传来一声细长尖锐的声响,像是剪刀撕裂了绸布,接着一道阴影溅在了窗纸上,窗内众人怔眼望着那道阴影化成数条水柱向下流淌,蔓延至窗棂上。
浓烈的铁锈气息扑面而来,他们喉头一阵紧缩,尝到了血的气味。